三去人教社
(2025-11-29 2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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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声 |
分类: 朋友茶座 |
第一次去人教社是2018年的夏天。那一年我从无锡出差回来,在北京站换车,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想去人教社所属的人教书苑买几本书。于是,我乘公交车来到了中关村南大街,下车后就看见了一座高层建筑上有七个大字:人民教育出版社。
人教社大门两侧各有一块牌子,一块是毛泽东题写的“人民教育出版社”,一块是邓小平题写的“课程教材研究所”。走进大门,只见大厅典雅、明亮、宁静。入口处有保安执勤,出入刷脸,特别严格,我无法进去。无奈,我只好远远地向工作人员询问:“我想去人教书苑怎么走?”。“出门左手边百米往里走。”里面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回答。
人教书苑只卖人教社出版的教材和学术著作,我在那里买了两本书,一本是《中国小学语文教学改革三十年》,另一本是《语文课程改革实践与探索》。也许是年龄大了,我在书店转了一圈,走到了后门,推门一看,我竟然来到了人教社的大厅。这时的大厅聚集了不少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来参观中小学教科书陈列馆的。我一心思时间够用,于是就加入他们的队伍乘电梯来到了五楼。
五楼是图书馆,图书馆右侧是中小学教科书陈列馆。陈列馆面积不大,整体以木质色调为主。走进馆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形似竹简的装饰性屏风,屏风上用绘画展示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等几则儒家经典名句的内容。屏风右侧是陈列馆的主题:“厚德启智——中国百年中小学教科书展”
这个陈列馆主要通过实物、图片、文字等形式呈现教材的发展历程。在玻璃橱窗内,有传统启蒙读本、清末时期教科书、民国时期教科书、本社教材、内地其他版教材、港台地区教材、外文教材、“大跃进”时期教材、“文革”时期教材,以及1990年代至今多样化发展时期的教材。那些泛黄教科书的封面、目录、文字、插图,瞬间勾起我的回忆。有的是我小学时学的,有的是我中学时学的,有的是我“文革”时教的,尺寸教材,悠悠往事,让我难以忘怀。
叶圣陶先生是人教社第一任社长兼总编辑,陈列馆有他的照片和墨迹:得失塞翁马,襟怀孺子牛。
走出人教社,登上去北京站的公交车,我的脑际突然显现出我辅导老师常说的八个字:培根铸魂、启智增慧。
第二次去人教社是2020年的冬天。那一年的12月14日,人教社举办第二届中小学教材论坛。这届中小学教材论坛以“人教70年:我国中小学教材建设的历程与成就”为主题,旨在庆祝人民教育出版社成立70年,系统总结70年来我国中小学教材建设的基本经验,前瞻探索新时代教材建设的发展路径。我参加了这次会议。
进人教社大门,我挺直了腰板,雄赳赳地亮出了会议正,入口闸门自动打开,保安向我敬礼,工作人员领我入场,顿时,我感到无比自豪和从未有的满足。
会议在人教社5楼503室举行,朱永新、温儒敏、高洪波、曾天山、郭戈等先后就新中国教科书研究70年、新时代统编教材体系建设的逻辑、世界格局变革下我国教材建设与治理、课程与教材的综合化等论题作了精彩纷呈的讲演,赢得了与会代表的热烈掌声。会议茶歇时,我与郭戈、温儒敏分别作了交流,并合影留念。郭戈大高个,是人教社总编辑,能说,思维敏捷,对人教版中小学语文教材的历史了如指掌。温儒敏中等个,眼神柔和,说话慢悠悠的,一派大师风范,是统编中小学语文教科书总主编,他主张在语文教学中要把阅读放在首位。
晚上散会去人教社食堂用餐的人不多,还是盒饭,但非常丰盛,有鱼有肉有鸡腿。我把不锈钢餐盘放在餐桌后,再取一个馒头和一碗汤,慢慢享受。由于中午吃得饱,晚饭我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汤,餐盘里的菜一点也没动。我向服务员要了一个打包盒,把剩下的菜装好,然后将餐盘和碗筷送到指定地点,带着打包盒离开了食堂。
我是半夜的火车,离上车还有不少时间,于是,我随着华灯初放的学院路向北走去,过北航,穿科大,到地质,学院路夜景美不胜收。当我来到中国矿业大学时,遇见一位拾荒的老人,他背着一条尿素袋子,拿着一个铁钩子,步履蹒跚地走着。我问道:“老人家好!请问附近有地铁口吗?”老人抬头看看,说道:“往前走,到六道口左转就是。”说着,他看见了我手拎的打包盒,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将打包盒递给他,说道:“这菜我没动,还不凉,如果您不嫌弃的话,送给您吧。”老人接过打包盒,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第三次去人教社是2021年的春天。那年的4月9日,我从哈尔滨专程来人教社拜访《小学语文》杂志编辑郭利萍。说来话长,自《小学语文》2007年创刊以来,我既是这本杂志的读者,又是这本杂志的作者,说实在的,我非常喜欢这本杂志。2015年第5期《小学语文》刊登我的《袁微子与小学语文“训练”型教材》,郭利萍是责编,时隔多年,一直以来,我总想见她一面,表示感谢。
下午一点钟,我从北京站赶到人教社,走进大门,向保安说明来意,保安让我稍等,他走到大堂内,与值班的工作人员商量几句,工作人员打了电话,不大一会儿,一位中年微胖的女同志径直地向我走来。她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她说她叫李红梅,郭利萍出差了,然后她领我坐电梯上楼,大约过了10秒钟,电梯停了,她把让进编辑部对面的会客室。接着,她端来一杯热茶,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刚下火车,不饿。她说单位食堂现在已经关门了,先让我等一会儿,说着她就匆忙地走了。我站起来向门外望去,编辑部有几位编辑正在工作,室内静悄悄的,窗台上的花含苞待放,走廊不时有人来往。李红梅回来了,她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有牛奶、面包和红肠,让我慢慢吃,她见我不好意思,便走了。此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于是,我便狼吞虎咽地塞起来。吃完了,李红梅也来了,我们开始交流了。李红梅首先感谢我千里迢迢来编辑部,然后简单介绍了《小学语文》的情况,接着让我给刊物提意见,我们唠了很长时间。临走的时候,她给我找了两本近期的刊物,还有两瓶矿泉水,让我带着,我请她代我向郭利萍问好。她一直送我到楼外,我们挥手告别。
相遇是一首歌,相遇是一幅画,我与李红梅相遇更是一种缘,据说她现在已任人教社研究院办公室副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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