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跃文,生于1962年,湖南溆浦人,1984年大学毕业,后进入政府机关。1989年开始文学创作,曾获湖南青年文学奖。
王跃文是著名作家,见到这位人到中年的作家,是缘于他最近的新作《大清相国》。最近这书卖的很火,似乎王跃文每出一本书都会引来很多读者竞相关注。有人说,王跃文这人低调,不似当今一些年轻作家那般爱作秀,正因如此他少了几分浮躁之心,也不会去与人争所谓的功名利禄,作品自然也便多了几分厚重,受到读者认同也绝非偶然,而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阅读,因为读书使他获益匪浅。
大量阅读是写作的基奠
作为《国画》的作者,相信很多人即使不知王跃文其人,也是听说过《国画》的,因为这书太有名了。最近新出的《大清相国》也是在写官场,写的是清朝的官场,不过王跃文发话了。他说,我不仅仅只是写官场小说啊,总写官场小说,连自己都觉着没意思了。人们往往习惯从作家某次写作题材的变化就得出创作转型之类的推论。他还举了个特别有意思的例子,说似乎谁吃了顿西餐就意味着从此不吃中国饭了。记者在黄斌先生的一篇小文中找到这样的话“
《大清相国》这书既写的是官场,却又是一本历史小说,既然是历史小说就需要对那段历史透彻的了解,否则不成了“戏说”历史了?而对于非职业历史学家的王跃文来说,要明白那段复杂的历史背景、了解书中记载寥寥数语的陈廷敬这个人物则必须翻阅大量史书,在厚重的历史书中寻觅真实。于是便有了《大清相国》。
对于陈廷敬这个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王跃文是非常敬佩的,他认为陈廷敬是个有操守的读书人。现实生活中高尚的人很多,但他想同别的作家达成一个协议,让他们去写现实生活中高尚的人,而自己写不太高尚的人或不高尚的人。他写这么一个古代好官陈廷敬,已经是例外了。历史上真实的陈廷敬只能在史书中去寻觅,而他作品里作为文学人物的陈廷敬是真实可信的。
与书的奇缘
王跃文经常读书,也相信很少有作家不爱读书。不过年少的王跃文因为生长在图书贫乏时代的农村,没有读书的环境,因此他记得大学时候才真正开始经常读书。他还记得自己大一的时候最爱读外国文学,一年之后反过来喜欢中国古典文学。
这位著名作家最推崇的是《红楼梦》,这也是他印象中最为深刻的一本书。谈起与《红楼梦》的初识,是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从大哥枕头下看到一本无头无尾的书,竖排繁体字,小王跃文拿去半猜半认地看,感觉很有意思。多年之后,才知道那是本残缺不全的《红楼梦》。现在想来,恐怕正是那奇妙的缘分,使得《红楼梦》成为他最喜欢的书。说起与书的缘分,王跃文还记得一次奇遇。1988年,他因事经过湘江边的一座小城。小城很是清寂,窄窄的街道还是青石板路。同那个年代所有的小县城一样,那里只有一家新华书店。王跃文照例要去逛逛。在一堆特价书里忽然发现一套1985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的金圣叹评点、文子生校点的《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他立即就买下了,至今仍然感叹与这本书的相遇,他觉得这就是缘分,就是奇遇。记者记得,他曾经说过:“金评《水浒》,打开了我读书的天眼,尤其是读小说。从此,中国古典小说,《三国》、《西游》我都不怎么入眼,独钟《红楼梦》而已。现在图书多如牛毛,《水浒》各种版本出了不少,要找一套好的金评《水浒》还真不容易了。”看来金评《水浒》落到了这个懂得的人手中,也不算委屈了。
当然王跃文说不清楚地说出他自己受哪些作品的影响,但他能明确说出他最喜欢《红楼梦》。据说到现在为止,他已想不起看过多少遍了,最近还在看。而且还收集了《红楼梦》的不同版本,还有宣纸竖排的作品,这套书他拿到后从最后一本看起,一共十本。
读书和写作几乎就是王跃文的生活,如果说写作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似乎显得有些夸张和矫情,不过拿句时髦的话来说,他不是在读书和写作,就是在去读书和写作的路上。他也承认,熟知他的朋友都知道他这个“毛病”,据说朋友们在一块总是自己先玩着,到吃饭的时间才打电话邀王跃文出去。饭后,他嘴巴一抹,立刻走人。他们该玩什么,继续玩什么,他自己回去读书写作去了。
厕所读书,其乐也融融
王跃文说,他读书先天不足,都是后来恶补的。他说在自己中小学阶段除了课本,几乎没有书读,而当时就读的中小学又没有图书馆。大学时他循规蹈矩,老师指定的必读书目,都认真去读,主要是古典作家的作品、现实主义大师的作品。那时,他一天到晚手捧托尔斯泰、巴尔扎克,很遭同学们鄙夷,因为年轻的王跃文显得很“老土”,还在看现实主义的作品。他回忆,那时同学们中时髦的是萨特、加缪、贝克特和卡夫卡。他却很少看这些书,也觉得心虚似的,但他确实被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等现实主义大师迷住了,尤其对托尔斯泰情有独钟,大师对人的灵魂的探究、表现的知识分子的良心和道德的反省,都给当时年轻的王跃文以很大的震撼。因此我们不难看出,至今王跃文的作品中,包括新近推出的《大清相国》仍然对这些现实主义大师的精神有所传承,或许王跃文本人并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个问题,然而这种影响和传承已经深入了到了他写作的细微之处,当然他本人对此也并没有否认。
王跃文爱读书,这可以从一个细节之处说起,就是他家厕所墙面挂着的方便袋,总有几本不论从哪页翻起,都可以随意看下去的书。有时他还沏一杯新茶带进去。马桶上品茶是不雅,可谁让人家喜欢呢?坐在卫生间里,看本书,品着茶……忽然想起来,很多人其实都有厕所读书的习惯,只是像王跃文这样在厕所看书的同时还要品茶之人,不知道世间能有几个了。据说,他在卫生间读得最多的是诗词,翻到哪儿看哪儿,看得进也放得下。比如俞平白的《读词偶得》和《清真词释》、金圣叹的《杜诗解》、唐圭璋的《唐宋词简释》……王跃文说着说着,忽然脸红起来,他有点惭愧的说,自己那一点点儿的诗词修养还多亏了每天的马桶阅读。实在是唐突古人了。坐在马桶上默诵“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柳永如果地下有知,真会气得“红衰翠减”了。言语之俏皮显露了他幽默的本性,遂信了原本传闻他非常幽默随和的事,感叹,果真名不虚传。
因为没“胆儿”,只能去读书写作
王跃文说他自己是个不太坏,或者没有胆量坏的人。他分析,做坏人其实很有诱惑力,没有道德压力,为所欲为;但是做坏人要有胆量。他没这个胆,只能谨小慎微地做个老实人。他感到自己这么说也许有些情绪化或故作幽默,但实际他真的特别鄙视那些鱼肉百姓的人。
王跃文首先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其次才是个作家,如同前边提到的,写作就是他的生活。说句老实话吧,这个叫作王跃文的人还真不知道他自己除了写作还能干些什么。做官吧舍不得丢脸皮,做生意吧又舍不得丢良心,干其他技术活自己又显得有些“白痴”。于是还是写作吧,能够糊口,又被叫作作家,他自己感觉很不错。幽默又实在的话语道出了写作对于这个名叫王跃文的作家的重要性。
老实又胆小的王跃文却并没有在作品中为自己安排个小角色,不过他承认有自己的好恶,我们当然有理由相信,任何作品中王跃文都体现了他的好恶观。而这位作家的好恶观又影响着周围的众多读者,被人们所认同,记者了解到有些已经成为王跃文忠实粉丝的人,就是被他文中所体现的真实所吸引。
(陶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