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脂本”是什么？

胡文炜 

问：《红楼梦》的“脂评本”是什么“本”？

答：是手抄本。

问：这些手抄本是谁抄的？

答：一概不知，无名无姓。

问：这些手抄本是从哪里来的？

答：第一个被发现的叫甲戌本，是1927年（胡适发表考证后）有一个不知是谁专门送到胡适的家里。第二个被发现的叫庚辰本，是1932年在北京隆福寺地摊上不知是谁出售，当时此本“如未甚触手”，越到后抄得越粗糙。己卯本是民国时由董康收藏，后归陶洙。这三个最重要的手抄本来历不明，如董康是怎么来的？隆福寺地摊出售人得自谁之手？送到胡适家的人是谁给他的？全都无从知道。

问：其他手抄本呢？

答：有的是专门拿到旧书店去卖，有的是在家里发现。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除了上面提到的三个抄本外，名称都不叫“脂砚斋重评”，这些抄本中的批语都很少，没有“脂砚”的署名，尤其没有甲戌庚辰中独有的，被认为与红楼梦作者有关及与80回以后有关的批语。

问：有一个手抄本在俄罗斯，上面有批语？

答：这个本子没有出现“脂砚”二字，更没有“重评”，上面有少量的批语，没有关于作者家世和与80回以后有关的批语。

问：有一个被认为是乾隆时的抄本？

答：有个舒序本，为吴晓铃先生（1914-1995）旧藏，前面有署舒元炜乾隆五十四年（1789）写的“序”，名称是“红楼梦”。抄本中没有出现“脂砚斋”，也没有关于作者家世和与80回以后有关的批语。“序”中专门说到《红楼梦》应有120回，说后40回还没有收集到。

问：最早提到《红楼梦》这部书在哪一年？

答：乾隆时的周春提到庚戌（1790）年有人以重价购抄本两部,一为《石头记》八十回，一为《红楼梦》一百廿回，微有异同。舒序本是1789年，名称是红楼梦。1791年印刷本程甲本发行并风行于世，名称是红楼梦。

问：程本中有批语吗？

答：有，前人已都指出过，数量不多，有人认为是作者自己写的批注。但不会有甲戌庚辰中提到关于80回以后诸如狱神庙、情榜等的批语，因为如果有，程高在整理时提上一笔是很容易的事。

问：三脂本中的“重评”是怎么一回事？

答：甲戌本第二回有批：“诸公之批自是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有脂斋取乐处。”说明“重评”之前已有批语。

问：批语有没有规律可循？

答：批语有早有晚，各本共有的出现得早，单本独有的不可靠。批语没有早期文献可以互相印证。

问：从手抄本的笔迹中能发现什么？

答：庚辰本至少有4个人的笔迹，甲戌本也不是一个人抄成。而庚辰本又与己卯本有相同的笔迹，甲戌本与另一个手抄本卞藏本也有相同的笔迹。庚辰本与甲戌本有共同的错字，如稽（嵇）康、秤它（砣）、得意之壮（状）等，说明是出于同一个底本。结合甲戌本专门定向卖给胡适，庚辰本“如未甚触手”，越到后抄得越粗糙，又是出现在庙市地摊，可见是抄来用于出售。

问：程本与抄本的关系？

答：程本120回1791年风行于世后，反应是“皆曰曹雪芹书”，得到广泛认可，成为家喻户晓代代流传的一部名著，从未被取代。1927年后出现来历不明的手抄本，但程甲本前80回又被列入脂本系统。

问：抄本为什么只有80回

答：程本出现之前抄本也有120回的，周春、舒元炜都有提到。只是前80回传出早流行广，后40传出晚，但也有传出，到程本出来抄本就不需要了。

问：抄本提到的狱神庙、情榜等是怎么一回事？

答：那是另一种续书。

问：脂砚斋是谁，与作者是什么关系？

答：身份不明。要说甲戌庚辰两个手抄本上的有关批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写批语的人自己知道了，现在有一些人作了推测，推测不是事实。

问：后四十回呢？

答：120回问世后被广泛认可，而高鹗续书早在2008年就被排除，则120回只能出于同一作者。

问：后40回魅力下降了？

答：这是一部长篇的自然发展，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不能都一样，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也不是都一样。

问：后40回有一些问题？

答：前80回问题更多，这是成书过程（“增删”）中所产生，丝毫不影响红楼梦成为杰出的名著。书中存在一些问题有时更能勾起阅读的兴味，成为爱好者的谈助。

问：可以探“佚稿”吗？

答：“探佚”是没有结果的游戏，不可能替换120回。

问：红楼梦的价值与这些手抄本的关系？

答：只要看120回的程本红楼梦问世以来翻印次数之多发行量之大阅读面之广和持续时间之久长可知其价值，而此书的价值与现在这些手抄本并无关系。

问：脂本有用吗？

答：正文或可与程本参校，异文中有可取的不妨为新版红楼梦所吸收，而批语则是一家之言的读后感，如果有人喜欢，自可作为参考。

胡文炜，浙江绍兴人，长期供职粮食部门，群众，会计师职称。坚持业余写作研究四十年。是中国红楼梦学会第八届理事，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绍兴市越文化研究会第三届副会长，绍兴文理学院越文化研究院兼职研究员。已正式出版著作《贾宝玉与大观园》《红楼梦欣赏与探索》《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作者是曹雪芹》《赵之谦家世》《会稽山志》（有盗版）《绍兴历史文化之谜》（有盗版）《绍兴文史纵横》《绍兴山岭古道记略》《越地咀华》，参与写作的多种。在七十多家报刊发表过作品，总计纸质字数三百五十万。2010年开始，从山区到平原沿海，到过二千五百个自然村，以图文记录乡村面貌大变动时期的基本状态。多次以论文入选后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获全国“书香之家”“全国职工读书自学活动积极分子”等奖项数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