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吧,老蚌没吃过法国餐馆
(2008-06-24 18: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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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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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蚌是法国人,生在法国南方的尼斯(Nice),长到十八岁到巴黎上大学,后来读博士和教书一直在美国呆了几十年。我上学时,老蚌是我们系的大拿儿,论发表的文章谁也比不过他,不过他这个大腕儿做到了与时俱进,一点不僵化,爱看电影,爱和年轻学生一起吃午饭闲扯,爱和学生一起造学校的反。像那回,他就领导我们反对在系门口草坪上建停车场。
在这些事儿上,老蚌无疑问是和年轻学生站在同一战壕的左派战友。可是在日常生活的一些小事儿上,他又像保守的右派。你比如哈,老蚌几十年乡音未改,任啥人见到老蚌,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美国人。
第一眼看他不像美国人的原因有二。老蚌的穿戴始终像欧洲殖民者,他一开口就和好莱坞电影里塑造的典型法国佬讲话一样别扭。五冬六夏地老蚌只穿条格棉布衬衫,顶多变变颜色,再大不了换换格子的粗细。他一成不变地戴裤子吊带,裤子是米色系列,变化只在颜色深浅,布的材料只在棉布和灯芯绒之间跳。老蚌管钱不叫钱,他叫“毛内”,他老叫我们毕业后找一个挣大毛内的工作,别像他在大学里一辈子,最后连孩子念私立学校的学费都攒不足。
做为法国人,老蚌既浪漫,也不浪漫。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举浪漫和不浪漫的各一个例子给你看看。老蚌酷爱读书,什么法国书,意大利书,葡萄牙书,西班牙书,当然还有说英语诸国的书。老蚌讲课信马由缰,海口天空。有一次他讲着讲着课,突发灵感想起拿破仑,结果那一堂课光讲拿破仑收不回来。
有一次,我们大家一起谈起吃的来。迪尼丝说起法国菜来,头头是道,她讲她们姐妹孝敬她妈“最好的拍马屁的办法,就是请老太太到法国餐馆撮一顿”。她们家原来是法国人的奴隶,可以理解。
后来迪尼丝问老蚌“在法国大家怎么点菜,是不是和美国人不一样?”
老蚌十分认真地想了半天,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点,因为在法国时,我从来没到外边饭店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