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辈子活到这会儿才活明白了，俺就算发狠发毒誓以后再加班加点一天写十小时报告，成年到辈子不说一句自己的语言，俺的英文也不会有啥指望。俺打十八岁上大学开始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英文圣贤书，轻视甚至有点敌视中文。三十年崇洋媚外的最高回报是学会了个半吊子英语，写文章别说个性啦连语法我都保不齐常出毛病都要提心吊胆时时准备着，说话那更是不敢提，如果用美国学校做标杆的话俺写勉强扒吃个小学水平，那说就只能吹成学龄前吧。

我有上面的顿悟是受了点儿刺激。上海电视台从二零零八年开始加一个外文频道ICS，全天播放，其中有个节目《来来往往》（CROSSING OVER）正好安排在晚上七点。说良心话这节目在整个ICS制作节目中含金量最高，每天主持人和一位嘉宾谈论当周社会热点问题，听上去他们应该不是事先背的。主持人和嘉宾都是精英，要不在电视上拽没本事谁敢去呀。即便如此的大牌主持人和大腕儿嘉宾，他们在《来来往往》上的风采也是多少打折扣的。就连洪晃的主持表现也不如她上其他中文节目时那么个性飞扬妙语连珠常有神来之创造性语言，更不用说其他嘉宾啦。不是那些嘉宾肚子里没货，要赖只能赖说着不咸不淡不深不浅的既定套子外语再有个性的人也像个打小抄的似的，说的都是别人讲过的事能有什么彩儿。特别是听到本来在《上班这点事儿》里挺幽默的男嘉宾讲一些已经让美国人都说烂了的套话笑话时，我哭的心都有了。

再看另一个相反的反倒成功的例子。有一天我在阳光卫视上看到陈志武上陈平的访谈节目，陈志武的表现太好了让我们吃惊。他们谈经济，谈社保，谈财政…。陈志武对每一个话题都胸有成竹娓娓道来有条有理。陈志武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不仅有经济学家的深度还有社会学者的人文情怀。如果那天没看见讲中文的陈志武，我们，特别早爹，可能永远不能改变对他的看法。陈志武当年在麦迪森当过助理教授，讲金融课。早爹本来注册上他的课，没上几天就退了。不光早爹一个，好些学生不敢上陈志武的课说太难听不懂讲什么。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林毅夫。以林的水平在美国好学校当教授一点问题没有，可是没有任何可能性在那里当头牌。看林的文章中文的比英文的过瘾，更别说听中文讲演和英文讲演的比较了。

“你就说我吧，真名叫赵丽蓉戏名还…还叫赵丽蓉。”这是赵丽蓉小品里的经典句子，用来自嘲她自己讲完名家小白玉霜就不谦虚地扯到自己身上。每天我花八小时拼老命往好里写的英文报告，不及花三十分钟连想都不用想就下笔的中文扯蛋博客有生命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