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差到温州苍南县龙港镇回来,走马观花看见的温州,一定是表面现象. 写还是不写呢,还是把看到的和感觉到的记下来吧,省得以后忘了,也算对时间有个交代.

 

从温州机场到龙港坐车二个多小时,沿途看见的自然景观和去其他浙江东部地方都差不多,往远处看是山连峦向近处瞧有水连江,满处是大小不一各色产品的工厂,断断续续可以看见小块儿农田见缝插针似得堵得满满登登. 浙东北和浙东南相同的地方不讲了讲也啰唆没意思,只写写和嘉兴,杭州,和宁波地区看到的不一样的地方吧.

 

温州这里祠堂和庙多,车走不多远就能遇见一座祠堂. 看起来祠堂比庙多,一个村有几个宗族祠堂,一般就一个庙. 初看上去庙和祠堂长得有点儿象,都是中式飞檐大屋顶,都有几条五颜六色的龙画在房脊上,但细端详它们不一样. 庙规模小,只一层,通常只有正房没有院子,墙刷黄色; 而祠堂至少二层,多为三层,不只有正房还有东西厢房,有天井,有的还有套院.

 

跑沪杭高速能看见两旁气派的三层农民房子,基本都瓷砖外镶,房顶正中都按装清一色大中小一连串三个球,这样千篇一律的房子从嘉兴能延续到杭州. 相比这些嘉杭洋房,温州农民房子传统,还是深颜色水泥摸墙,没有任何房顶装饰. 和二处房子不同的特点相似,温州的企业家也比浙江东北地区的更显农民本色.

 

温州飞机场是我见过的飞机场里最像火车站的,检票按航班按时间分窗口,不到时间不放人. 检票队伍长又长呀,大包小包行李沉又沉啊. 小曹和我都没见过这阵势,看周围人都是农民打扮,带三五个大行李箱,他们互相还都认识. 我装明白问他们是不是集体组织到哪打工呢. 一个大包牙大嫂笑了,告诉我不是,他们是去意大利的. 她憨厚的乐乐说:"你看我们,能干活吗?" 可不是嘛,全老弱病残嘛. 怨不得,看他们哪挺特的呢.

 

检票后进侯机厅,L型大厅里挤得满满的人,一多半是这种扶老携幼出国的. 他们穿的是再平常不过的衣服,就像刚刚扔下手上正干着的活就赶来的. 没人是专门收拾过的,他们头发都七长八短的,不像咱们领导人大事小情只要见人上镜头就染黑头发. 他们没人穿名牌,连普通话他们也不太会讲. 可是他们互相友善,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没一个人显出有出国前紧张综合症. 你看吧,这边坐几个大娘互相面对面大口大口啃苹果,那边围一圈老太太壳瓜子,边说边大笑. 我俩被这帮老人的自信给震了,小曹越看他们越高兴,拿数码相机东照西照,说拿回去给我们办公室的"可怜虫白领"开开眼界. 人家他们温州老乡把出国当家常便饭,一年不知跑多少个来回儿. 他们等飞机这些人每家都有人在意大利做生意,他们成了常来常往的飞行司令.

 

常听有人抱怨中国人在海外表现没素质丢人脸. 我在温州机场见到的乡下大妈大爷看来绝对跑不出被抱怨的"没素质"的范围吧. 可是想想,我又何尝不是没素质大军中一员啊,我们大家那一个又能算有素质呀? 和他们比,只不过被人看不顺眼的地方不同而已吧. 乡下大妈大爷丢人丢在头发没洗干净,乱扔瓜子皮,我们英文讲不流还不是照样在公司里被人踩在脚下,本质没什么不同.

 

我倒羡慕起大妈大爷来了,他们能自由自在大声讲话,走到天下那里都不怕.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这么潇洒吗? 他们是真富人,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自己家人拼出来的,他们用看别人脸色吗? 咱们怕人笑话的小资们白领们,倒是要处处加小心,要按西方高标准严要求自己的行动呵,不然谁雇你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