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后辣妈忆：秋天的童趣

文/珂姥姥

    凌晨醒来，朦胧中听到秋风卷着细雨，拍打着二楼的玻璃窗，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我醒了醒盹，伸了下懒腰翻身做起，稍后穿衣下床。唯恐惊醒了楼下睡梦中的人儿，便轻脚轻步地走向阳台。站在窗前向下望去，看到一楼人家的小院子里，那棵已有七八年树龄的酸枣树上，已结了不少的半红半绿的枣子，被风吹的晃来晃去。挂在树枝上的枣子，随着摇晃的树枝荡来漾去，随时都有被甩掉的危险，我的心随着枣子的摇晃，飞回到了我的童年时代。

     在我的记忆里，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有这么几天，秋风刮起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的日子，现在对这样的天气十分反感。可是在我十多岁的那几年里，每到这时，是我最惬意的时刻。这几天我都会感觉夜总是那么的长，天明的又是那么的慢，睡前总会叮咛妈妈几句：明早想着早喊我。每次都会在妈妈轻声的叫声中快速地醒来，醒后迅速地爬起，急呼呼地穿衣下床，外面还不忘套上妈妈亲手织的老粗布花格子的一边一个大嗒子（口袋、兜）的褂子。头戴妈妈用麦秸杆编拧的草帽冲出家门。出了院子，径直朝南走去，因为那里有两个大湾（坑），两个湾（坑）中间是一条通往中学的小路，路两旁有两棵弯着身躯的大枣树。被这一夜的秋风一吹，雨一淋，就会有为数不多的枣子脱离了叶梗，落在地上。

     我就是冲着这些落枣而来，被风吹落的枣子大部分都落到了湾（坑）里，由于风力比较大，湾里的水不断地泛起不小的波纹，枣子随着波纹一次次的推动，都乖乖地漂浮在湾（坑）边。我就会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一个一个地将半红半绿的枣子捞上来，在身上擦擦，然后放进口袋里。把这儿的枣子捡完后，我又径直往村南走去。

     在村子的南边有一个场院，离场院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枣树，地上长满了草。每次走到这儿，离树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就弯下腰，眼睛紧盯着草丛中，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好不容易从树上掉下来的枣子。我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拨拉开草丛寻觅着。当我发现一枚又大又红的枣子时，我就会欣喜若狂，激动万分。然后再继续找，每次都会把两个嗒子装得满满的，当确认把所有落地的枣子全部装进口袋后，两手使劲地捂着嗒子，高兴的连蹦带跳地往家跑。

     回到家，妈妈用水把枣子洗干净，放在篦子上和窝窝一起蒸熟。然后，分给几个弟弟妹妹吃，在那个几乎吃不饱饭的年代，零食是不敢奢望的。看着弟弟妹妹香香甜甜地吃着我亲手捡来的枣子时，我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感觉比我自己吃了心里还舒坦。所以，我就盼着老天爷多刮几天风，让我多捡几天枣子，那样，弟弟妹妹就能多吃几天枣子解解馋了。

     就在前几年，我还时常梦见我无意间走进一个枣树园子，树上结满了半红半绿的大枣子，正随风摇板着，不时的有枣子被风吹的落在地上。我惊喜万分，赶忙低头弯腰寻觅，每次都是捡了一个又一个，捡了一个又一个，总也捡不完。梦里还不住地埋怨自己，我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多年了，就没发现这个地方？如果早来这儿捡，我们一家人不就都能吃上这又红又大的枣子了吗？我就不住地弯腰捡起，弯腰捡起，那个兴奋劲不亚于现在捡到两百块钱，可每次还没等拿回家就会在这激动中醒来，醒后还会继续享受一会梦中的情景，就像放电影般一场场一幕幕......。 

     现在好想回到曾经给我留下美好记忆的那个村庄，想看看那几颗大枣树还在不在？那枣树两旁的大湾是不是还静静地躺在村中央？靠湾北沿的水面上是不是又盖起了那一层美丽的绿色的纱？不知我儿时的玩伴是不是还在为没我起得早，捡不到枣子而哭鼻子捏？伙伴们现在没人比你们起得更早了，哪昨晚被秋风吹落在地上的枣子你们有没有去捡？如果没人去捡的话，它会烂掉的。

    正想间，一阵秋风吹过，挂着将熟的枣子的枝叶随风摇晃了几下，一枚不经风的枣子被甩落在一楼的小院里，预想下楼去捡，可不知还能否捡回当年的那份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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