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

 

如果是以自由的名义

那么  我崇尚你的选择与牺牲

切·格瓦拉  人类杰出的森林之子

你不朽的引领存在了许多年

从古巴开始  但没有结束

在被战争蹂躏的这个世界

我们每年都种植一些树木

让你的灵魂从中穿行

 

我们的名字叫平凡者

我们也只有如此  切·格瓦拉

你说  你能叫我们决定什么

当人类的思想形成动感的山脉时

你就是山顶的树

这便意味着  切·格瓦拉

我们必仰视你  怀念你

并将你的品质传给一代又一代后人

 

在你拒绝荣耀的那一天

切·格瓦拉  你知道  你微笑着选择了死

那一天  南美落雨

传奇般的亚马逊丛林风声阵阵

 

我们绝对无法想象你上路的夜里

自然的星辰是不是在流泪

切·格瓦拉  这就是为什么

有些人会速朽  有些人会恐惧自己的内心

 

而你  是知道结局的

三十年前  直到如今

有一种力量足以吞噬整个世界的丛林

切·格瓦拉  告诉我们  在更多的时候

人类中的许多人不及你那样

善于主宰自己的双手

是否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切·格瓦拉  你是有福的

你的生命如此充满智慧与传奇

你短暂的一生就如同一条年轻的河流

融入了深海  而源头却是不竭的地泉

这将是怎样的一种奔涌

切·格瓦拉  你的确是有福的

你甚至未曾体味人类的衰老

就这样留下了永生的姓名

 

是的  我们懂得  在这世间

切·格瓦拉  有一类纪念非常廉价

这绝对有悖你的初衷

我们活着  望整个人类就如蚁群

在见过太多太多沉痛的神情之后

我们理解了泪水的价值

切·格瓦拉  请相信我们是能够分辨的

在战乱中  在花海里  在巍峨的宫殿前

我们都不相信微笑的诺言

但我们相信你的鲜血

那是红的  色彩是那般真实

假如这生命的泉涌不能使人类警醒

那么  切·格瓦拉

人类的思想也就陷入了苍白与贫困

 

切·格瓦拉  当我们凝望天空的时候

除了风雨  还会发现鸣叫的雁阵

在屋檐下  我们发现一只美丽燕子

为雏燕衔回自然的食物

从如此的视角里  我们透视你的抗争

与最终的献身  切·格瓦拉

我们为自己感到深重的羞愧

究竟为了什么  人类不能够平等地生存

而要不停地屠杀自己的同类

 

人是应该高尚地活着

正如死  切·格瓦拉

正如你的死  在生命的悲壮中

使我们领悟到升华的意义

 

在我们年轻的时代

如果接近了一首诗歌

就以为接近了一种理想

切·格瓦拉  其实这不是青春的过错

我们不及你  我们生存在远离英雄的时代

只能选择怀念的方式接近英雄

这就是我们的庸常与局限

 

如果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们能像你那般投身自由吗

切·格瓦拉  假设是苍白的

我们没有激越的奥连特红滩

没有  切·格瓦拉

属于那个年代的血性泯灭了

“格拉玛”游艇已经沉没

这真是一种不幸

 

那少数幸存的人

切·格瓦拉  昔日与你并肩作战的伙伴们

他们在海洋的包围与残酷的击打中

已坚守了很久  我们可以说这是你精神的延续

形如蔓延的火  或我们十分熟识的旅途

 

真的  灵魂的旗帜是存在的

我们只需仰视

就可以在清新的长风中觅见旗手的身影

切·格瓦拉  想一想

你最终获得了宁静有多么幸福

数十年一瞬  人类走到了今日

无端的纷争距我们近了

枪声正在一个古老的部落里鸣响

饥饿的孩子们流落长街

人类被基本的生存深深困扰

切·格瓦拉  你在我的颂辞中沉思

把一个巨大的疑问

抛给了那些自以为强大的人们

 

是伟大的人格力量所汇聚的光辉

长久地感动着这个世界

切·格瓦拉  你深远的影响

超越了所谓种族  在更广大的地域上

在更辽阔的心灵空间

人们守护着呈给你的祭火

你人格的光辉自由飘飞

这不可折断的灵魂的羽翼

源自正义  果敢与永恒的呼吸

 

同样  切·格瓦拉

你的信仰不可扼杀

那些消灭了你肉体的人

惧怕你的思想  在自由被随意涂毒的夜晚

黎明消隐  那些人  那些借黑暗之手遮掩黑暗的人

必葬身黑暗  切·格瓦拉

现在  是谁在提醒我们不要流泪

是谁在我们怀念的晴空里描绘美丽的鸽群

 

人类之母的手臂遥指一片鲜红

这是谁也抹不去的真实

切·格瓦拉  这是谁也抹不去的记忆

智者说  从夜里出发的人从不怀疑早晨

是的  我们永不怀疑记忆  在生命的夏季

那些花朵曾以怎样的形态吸引我们

正如你  切·格瓦拉  正如你凝固的激情

在我们人类的故园里所展示的无畏与美丽

我们怀着无限的感伤告诉后人

正如你的离去

 

我们总企愿枪声最终停止

让世间多一些耕作的铧犁

或多一些房屋与诗句

切·格瓦拉  人类的先祖果真诞生于某片林地吗

在你含笑而死的瞬间  你首先接近了什么

你的沉重的魂魄曾在何处滞留

切·格瓦拉  你永远的墓地在丛林里

在先祖们的一句预言中

在一个少女的泪光深处

那就是心愿  是清泉

是起起伏伏的自由的道路

 

某一种承袭铸造了你

切·格瓦拉  你是不死的

在人类之树最绿的那部分

我寻找属于你的纹理

那清晰的纵横被叶子护卫

我想到深根  吮吸地泉的鲜活的叶脉

切·格瓦拉  原来生命的联系是如此紧密

最绿的那部分被我们所珍爱

南美丛林  人类世世代代的追寻

在最绿的那部分长久地止步

切·格瓦拉  我们爱你  哭你  念你

最绿的那部分  是你的心  你的眼  你的魂

切·格瓦拉  我要说

我不能以叶子或根的名义与你对话

我要以燃烧的酒或烈马疾驰的长鬃

以风  以无穷无尽的怀念

凝汇成我的颂辞呈现给你

切·格瓦拉  我是一个诗人

有时候  我也渴望成为一个英雄

用微笑与鲜血的光芒照亮一个早晨

 

你给了我们无尽的启示

切·格瓦拉  有关生死

我们的确不可预知

但我们应该抉择  就如同你那样

毫不犹豫地走向自己的理想

为了更多的母亲不再失去

年轻的儿子  为了真正的自由

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此刻  切·格瓦拉

我所面对的夜晚是深远迷蒙

我想象空间的亚马逊流域

风雨未息  有一个意象

为什么如此令我感动

早逝的人啊  智者  我视你为鹰

森林轰响  我视你为高傲的鹰

切·格瓦拉  岁月在流

我在这长夜里接近精神的果实

无价的引领持续到今日

我们已懂得万分珍重

 

美丽的古巴距我很远

切·格瓦拉  美丽的哈瓦那

你的名字洗尽铅华  在我诗歌的天空中

加勒比海的鸥鸟总是没有家

可它们却可以听懂我的颂辞

当人类在无休止的争斗里

获得一个宁静的仲夏

切格瓦拉  我觉得你在谛听

黄昏  丛林  加勒比海的鸥鸟

总是没有家  切·格瓦拉

愿你安息  你的理想没有沉没

那该是树上的果子

是海中的陆地  美丽的古巴

     2007年10月12日零点2分于北京

   

            阵亡后的格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