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辽代佛妆,叶隆礼《契丹国志》卷二五《张舜民使北记》云:“北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彭汝砺亦有诗云:“有女夭夭称细娘,真珠络髻面涂黄,南人见怪疑为瘴,墨吏矜夸是佛妆。”朱彧《萍洲可谈》卷二载:“先公言使北时,见北使耶律家车马来迓,毡车中有妇人,面涂深黄,红眉黑吻,谓之佛妆。”庄绰《鸡肋篇》卷上载:“(燕地良家仕族女子)冬月以括蔞涂面,谓之佛妆,但加傅而不洗,至春煖方涤去,久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也。”清人褚人获《坚瓠补集》“匀面尚黄”条亦载:“燕俗,妇人有颜色者,目为细娘;面涂黄,谓为佛妆。”有论者引耶律乙辛《奏懿德皇后私伶官疏》中所载“自辰至酉,调成,皇后向帘下目之,遂隔帘与惟一对弹。及昏,命烛,传命惟一去官服,著绿巾,金抹额,窄袖紫罗衫,珠带乌靴。皇后亦著紫金百凤衫,杏黄金缕裙。上戴百宝花簪,下穿红凤花靴,召惟一更放内帐,对弹琵琶。”谓金抹额亦佛妆一类,乃是以黄物涂抹于额头,其实非也。
http://s10/middle/4d40cc3dgc0e87901fae9&690
辽花襕通肩团凤女袍,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据三断片复原
http://s4/middle/4d40cc3dgc0e8794dfd03&690
辽左衽窄袖立领绣凤袍,此或百凤衫之属
http://s9/middle/4d40cc3dgc0e879a8b528&690
辽代的裙子
http://s8/middle/4d40cc3dgc0e879fc8dc7&690
辽錾花云凤纹银靴,此殆即凤花靴的式样
http://s7/middle/4d40cc3dgc0e87a6abf76&690
辽刺绣蔓草宝花纹靴、刺绣云纹罗鞋,据左可知当时的靴由靴帮和鞋分别组成
查古时抹额,唐宋至明清皆有之,又因时不同其制不同,所用之人不同。唐宋之时,主要是作为军容服饰,而明清主要是作为妇女的头饰。两者名虽同,实则并非一物。唐时,抹额与袴奴(也作“袴帑”)主要为军人所穿。《太白阴经》卷四《军装篇》即载军人所需为“袴帑抹额等各十分”。《新唐书·娄师德传》载:唐高宗时“募猛士讨吐蕃,(娄师德)乃自奋,戴红抹额来应诏”。《开元礼》载:“金吾左右将军随仗入奏平安,合具戎服,被辟邪绣文袍,绛帕櫜鞬。”所谓绛帕,亦即红抹额。袴帑与抹额又可简称“奴抹”或“帑抹”,后来为下级武官参见上级武官,乃至节度使参见兵部尚书的礼服。《旧唐书·令狐楚传》载令狐楚奏疏称“诸道新授方镇节度使等,具帑抹,带器仗,就尚书省参辞。伏以军国异容,古今定制,若不由旧,斯为改常。”又,《新唐书·百官志四下》载:“节度使掌总军旅,专诛杀。初授,具帑抹兵仗诣兵部辞见,观察使亦如之。辞日,赐双旌双节。”所谓帑抹即指袴奴、抹额而言。唐代袴奴、抹额除为军人所穿外,乐舞人亦得穿戴。辽代服饰,《辽史·仪卫志》所载简略,乐舞人服饰亦未提及。征诸唐代之例,李惟一为伶官,其头上戴绿巾即绿幞头,幞头之外并裹系抹额,与其身份正符。至于金抹额之“金”当作何解,亦有疑问。笔者愚见,抹额若为黄金质,则于幞头之外再行裹系,似为不便。“金”若非指抹额颜色而言,则其所指即以抹额材质中部分为金而言。既要便于裹系,又要有黄金饰于其中,如此,则抹额的材质或即辽金元时甚为流行的加金织物。此虽不中,想亦不远。
http://s6/middle/4d40cc3dgc0e8af451fa5&690
唐章怀太子墓壁画,狩猎出行图。军士头戴黑色幞头,外裹红抹额
http://s1/middle/4d40cc3dgc0e8afad9590&690
渤海贞孝公主墓壁画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