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问我北北现在每天晚上都玩些什么,我自己的晚上不做任何安排,完全视乎北北的需要,她要是想去邻居家找小朋友玩就带她过去玩,要是在家呢,她现在已经知道安排自己的时间了,有时会玩玩具,现在挺喜欢玩橡皮泥的,最爱的游戏就是角色扮演,但通常她要求我跟她一起玩,有时我看她在想看书,也会说:“你看你的,妈妈看妈妈的。”但是她不同意,她必然说:“妈妈跟我一起看我的,妈妈,你给我念。”我就只好看她的书,事实上,大多时候我觉得她的书对我也挺有帮助的,文字简约生动,情节异想天开,挺好玩的。周五的晚上天气好就带她去露天舞会,因为那儿也是她这么大的小朋友扎堆的地。周六这一天尽量约她喜欢的小伙伴一起到远一点的郊区去玩,周日就适当休息了,多睡会,洗洗澡什么的。这是北北最近这段时间的一周安排。
同事大为诉苦道:“我晚上一点自己的事也做不了,她老缠着我,烦都烦死了。”她的孩子比北北大10个月吧,她接着很愤怒道:“她最喜欢玩那些危险的东西,拿着小刀削胡萝卜,苹果。胡萝卜,苹果浪费了倒没什么,你说她不小心削到手,戳到脸可怎么办,我就只好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要她小心。”我能够想像出她的气急败坏,在旁边一直不停在数落孩子,要她停止,但她越这样,孩子越叛逆。我曾经跟她一起看过孩子,她越是大声叫着:“有车,不能跑这么快!”孩子越往大道上窜,母女俩个都是满头大汗,她的嘴巴一刻都没停过,眼睛一直长在孩子身上,一会儿要孩子不要坐下,脏了裤子,一会儿要孩子要注意安全,又累又烦,常常大叫:“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这么烦人。真不想带你出来了。”然后就会夸北北,“还是北北懂事,乖一些。”后来问我:“北北会不会玩刀啊。”我告诉她,我通常告诉北北玩刀危险,后来北爸有次削到手指了,流很多血,我再去碰刀,北北就要叮嘱我:“妈妈,你拿刀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切着手啊,不要跟爸爸一样。”
同事接着说了很多自己孩子不尽如她意的地方。我当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可以说,但过了几天,我又想起了她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非常爱自己的孩子,表现得过于事无巨细了,并且爱的表现形式为絮叨的方式。平常一句话说上个四五遍,孩子就变得左耳进右耳朵冒了,浑不在意,在她那边,形成了一个网眼巨大的过滤器,把你价值的话也自动给过滤掉了。她每天给予自己孩子的时间非常多,但在这段亲子时间里又不断表现出自己的烦躁与敷衍,孩子感觉出来她的心不在焉,于是,只好用玩危险游戏,比如拿刀,唤起她的真正注意力。这其实是渴望妈妈,希望妈妈陪着她一起玩的一个信号。没有全情投入的亲子时间其实是被浪费掉了的时间,孩子能很敏感地觉出你的状态,感觉到只有自己拿着刀,有可能伤及到自己的这种游戏,你的全副注意力才在她的身上。
北北语录:在家吃饭,北北坐好后,我问:“要妈妈喂吗?”她说:“我自己吃,在幼儿园我也是自己吃的。”我笑道:“北北好棒啊,现在吃饭比以前快多了。不用老师喂了。”她说:“老师要喂我时,我就说,不要喂我,不要喂我。老师说你一会不是得上舞蹈班吗?我说,天哪,上啥舞蹈班啊!”说得绘声绘色,我听了禁不住笑,北北周一和周三的课外活动去上舞蹈班,听她这话似乎抵触舞蹈班,其实语气里蛮是自得,想必因为她需要上舞蹈班,老师喂她吃饭,她其实是享受这个优待的。
一天北北对我说:“我们园车不听警察叔叔的话。”我说:“那你们园车做得不对,在马路上都要听警察叔叔的话。”她接着说:“我们园车红灯了还向前走。”我又说:“红灯应该停的,园车不对。”她说:“我爸爸骑电动车的时候就听警察叔叔的话,红灯就不走了。”我说:“爸爸做得对。”后来我去接她,跟北北一起坐园车回来,我和北北坐在后排座上,北北刚好在嘴里唱着:“红灯停绿灯行,黄灯面前等一等。”这时园车刚好拐弯,我向窗外一看,正对的交通灯是红的。我赶紧告诉北北:“你看到的红绿灯跟园车司机看到的不一样,他是看前面的,你看到的是侧面的。所以你觉得园车做得不对。”北北还在一脸迷惑,这时园车老师过来,我跟他解释说北北一直以为园车不遵守交通规则,老师告诉我:“在这个路口拐,不管是红灯绿灯都可以拐。现在告诉她,她也不会懂。”切,不用说北北了,我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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