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那些事儿

                                                 文/任夜辰

我高中的时候，校门口总站着个人儿，此人右臂从肩膀处截断，我们暗地里叫他杨过。杨过在学校的职务，应该属于领导阶层，因为开会的时候总有他；班里吵的热闹的时候，他也是当仁不让的出来制止。此人沉默寡言，到教室后，几乎不说话，刷刷地在黑板上写几个大字，还真别说，那字比我右手写字的同学，要写得好得多。其他领导一般到教室后，就一通乱吼，我们几乎不领情，吵得更见其凶。偏偏是他，站在讲台，一言不发，我们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向他，忘记了说话。有段时间，我对他的背景特感兴趣，此人是何许人也，右臂何去何从？我问起身边的同学，同学几乎和我一样，是从隔壁的初中升进的。我们初中和高中是邻居。知道真相的同学告诉我，他以前也是老师，听说还是数学老师。我初中的时候，学校餐厅的后方，有个仓库，杂物都是堆积在那地儿，门是敞开着的。有天我站在那地方，同学向我使眼色。我不解，问，谁来了？他向我作出恐惧的模样，说，你那地方以前是个井，有人就死在那井里。我吓了一跳，跳开出去。我心有余悸地问，此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同学说，学校封闭的紧，再说这事过去多年，就没人过问。我继续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同学说，咱这届的人，知道的也不多。我是听我姐说的，她是那时候的亲身经历者。我缠着他问事情来由。原来学校当初有位男老师。有一天夜里，他让班里的一个女学生夜自习后到他宿舍，说是教她学习。据说女学生长得不错。女学生信以为真。夜晚之时，果然准时去了。老师见到，喜出望外，倒茶给她喝。女学生喝完就晕倒。醒来之后，发现已被迷奸。女学生就跳进当初学校的井里。有人发现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已死去多时。那位老师据说是判了刑。那井就被填埋起来。再后来，我上高中，同学告诉我，杨过就是那老师。我怎么也无法把杨过和强奸犯联系起来。因为我满脑子的疑问，他是怎么出来的？有人说是掏钱，因为这是常有的事儿。他的右臂又是怎么断的呢？好像没有人知道。但是那个女学生确是真实的死去。我们学校当初确实常有死人的事儿，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初二的学生，就服毒自杀。据说是父母常常以打麻将自娱，而且又经常吵架。那学生受不了，想不开，一天晚自习后服毒而死。当时学校的巡视人员，看见他趴在桌上，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回应，进去一看，死去多时。从此每月的月考，我们都心惊胆战，怕在那教室考试。我初中和高中的南面，有条大坝，我们叫它南河坝，据说每年，河坝都会死人。那条河坝总有两千多米长，我初中高中的时候，确有人死在当中。

我高二的时候，班主任姓梅。此人干过无数件坏事，没收我好几本课外书。他还是我初二时的班主任。那时候上午的第二节下课，学校组织做广播体操和眼播体操。此人就乘此空闲，一头扎进教室，从头到尾的翻学生抽屉。等我们到教室的时候，讲桌上堆满课外书，然后叫家长的叫家长，写检查的写检查，回家反省的回家反省。那时候，复读机和随身听很是流行，只要里面装的不是英语磁带，一律没收，而且他收去的东西，从不归还。我高中后遇到一同学，据他说他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是在梅的家里租房子的，没事经常“偷书”看，运气好的话，还能偷个价值一百好几的随身听。据他说，梅的家里，可以开个杂货店。高中后，我们对症下药，课外书再不放在抽屉，直接就堆在桌上，用以报纸糊贴，常能幸免。那时，我的班长是位男生，名字已忘却。有次梅翻他抽屉的时候，发现一张照片。照片是他和他的女友的合影，他勾着他女友的脖子，一脸幸福状。照片一经翻出，班长的职务立马撤销，并回家反省。梅拿着照片在办公室宣传，后来九班的班主任看见，班长的女友也未能幸免。那时候，班级是分等级的，九班属于超级班。最差的学生在普通版也是前几名的。那女孩也就回家反省。两人最后分了手。班长因此而退学，继而去往广东谋生。那女生回到学校后，心神不宁。当时她的舍友，就告诉九班的班主任。班主任表示，看着她点儿。第二天的凌晨六点，那女生从宿舍的四楼，纵身跳下。我当时在班里，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当时有位学生正好从那经过，听到身后一声震天价的响动，扭头一看，失声惊呼。因为高度不够，那女生当时并未死去，腿部白骨刺破皮层，冷森森地矗立在外。早自习后，有同学去围观，一点儿血迹全无。据知情的同学透漏，当时学校用垃圾车拉着那女生，去往镇上的医院，医院不敢收，又弄车去市里的医院，由于时间过长，死在路上。死者亲属大闹几天，不了了之。后天校长讲话时说，死者家属是感恩代谢的，又是向班主任磕头，又是向领导磕头。具体情形，不知真假。

高中的门口曾经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当时是早晨七点。一群社会青年，手执砖头，和学校的学生干起架来。校长出门制止，并未成功。后来就报警。警察来的时候，众人停了手，男男女女相拥一起，大庭广众的亲吻，警察也束手无策。亲嘴无罪嘛。校长恼羞成怒，看见路过的学生，立马踢进学校。

去年年末的时候，西外发生一起学生集体中毒的事件，曾在新浪微博上引起热议。我经历过的中毒是在初中时候。当时的餐厅菜价也是分等级的，有钱的就吃得好些，恰巧我当时囊中羞涩。那时候学校食堂做饭本就马虎，米粒掺沙，豆角藏虫，是常有的事儿，有时饭菜还半生不熟。那天食堂的高级菜是豆类，因为未熟有毒，致吃此者全体中毒。整栋宿舍楼，一片呕吐声。这件事给我造成很深的伤感，有钱人无处不在啊。食堂后来雇车连夜拉送医院，终于无碍，此后事情不了了之。

综上所述的事情，你听来兴许会惊呼，因了这都是给学生造成生命安全的事儿，其实真正的伤害是来自心灵的，最深处的。像此等事情，就我中学的经历，足可以写一本《我的青春谁埋单》。而我所担忧的是，它能否在此社会生存，能否引起你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