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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9月15日

(2025-09-15 14: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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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和陈仓在一起的日子

秦建荣

认识陈仓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时还不习惯叫他的笔名,大家都叫他陈元喜。有一天,远洲问我:咱县还有个写诗的叫陈元喜,你知道不?我说:听说过。可没见过。远洲说:我也没见过,听说诗写得不错,在学校念书时就开始写诗,还出过一本诗集呢,现在铁峪铺文化站工作。我说:那咱们去找他,反正又不远。远洲说行,咱们明天就去吧,明天星期一,他肯定在单位。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分别向单位请了假,骑自行车向铁峪铺驰去。可找到文化站陈元喜却不在,一位美女告诉我们:小陈休假了。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电话没法打,我们只好无功而返。所幸的是没过几天,我和远洲王坚波一起闲谝,陈元喜却来找我们,我们才算见了面。陈元喜个头不高,但很结实,厚厚的嘴唇给人以憨厚和坚毅的感觉,头发是自来卷,眼睛深邃而明亮。也许是初次见面吧,他的话不多,可思维活跃,表达准确,每一句都击中肯綮。虽说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却像是三生石上的旧精魂似的一见如故。那天我们谈了很久,谈北岛,谈舒婷,谈顾城------以至于远洲的夫人田新芳拉亮了电灯,我们才知道天已经黑了。

从此我们便有了交往,虽然由于地域的原因,一周两周才能聚一次,但每一次相聚的时间都不短,每一次离开都恋恋不舍。

不久陈元喜送给我他出的一本诗集,名字叫《永恒与一瞬》,封面上写着陈元喜著,里面却端端正正地盖着陈仓的印章。“陈仓”,笔名?我乍一看有些疑惑,待看了“小传”才明白,他是不满足于学校毕业后“劁猪骟猫”,一心想当诗人作家,暗暗下定决心,要与乡党贾平凹一样在文学上有所建树,才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历史掌故中截取了“陈仓”二字作为笔名。出这本诗集时他才十七岁,十七岁才刚刚从少年步入青年,还在多梦的季节,可他已经出了一本诗集,真是后生可畏。在这本诗集里,陈仓写出了他的真实感受、心灵的骚动和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情绪。读了这本诗集,我很佩服他,他不但写得好,有深度,有内涵,有真情实感,且写得灵动而轻松,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却有一定的灵气和悟性。从诗里还可以看出,陈元喜是一个情商颇高的人,这是从字里行间折射出来的。在这本诗集的自序里有这样一句话可作他情商高的佐证,这句话是这样写的:“你放飞的鸽子飞来了,我就会有鸽子飞去,那远远的天空就不会沉寂”。

  

                            

也许是由于缪斯的眷顾,也许是由于个人的努力,1993年前后,陈元喜和王坚波先后调进了县委机关。陈元喜调进了县委办,住在公寓楼四楼北边的一个房间里。虽然工作忙,但下班后的时间却是由自己支配的。这段时间我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集中的地点多是远洲单位,后来远洲在县城盖了房子,有一个小院子,就又到他的家里集中。远洲有剑侠气质,夫人又十分好客,我们在那里非常开心,可以大声地谈诗,读诗,毫无顾忌。谁发现一首特别好的诗,就朗诵出来和大家加一起分享,共同探讨那首诗的妙处;谁写了一首诗或一组诗,就大声朗诵,然后各人谈自己的看法;谁发表了一首或几首诗,不管稿费多少,都要请大家嘬一顿喝一次酒。那种氛围真是既热烈又融洽,既自由又快活。

与此同时,那几年全国各地诗歌氛围都比较浓厚,《诗刊》、《星星》、《诗神》编辑部都举办了诗歌刊授培训学院,我们都各自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学院,接受了比较系统的全面的学习和培训。

正是由于这两个原因,大家的诗歌写作水平提高很快,先后都在国内的权威刊物亮相,并在全国性的诗歌大赛中获奖。记得那几年陈元喜在《花城》、《诗刊》|《星星》、《诗神》、《诗潮》、《诗歌月报》和《延河》等刊物都发了作品。1994年是陈元喜诗歌的一个飞跃,这一年他三次在《星星》每期推荐栏目发表组诗;被评为《星星》诗刊199412期每期一星;并获得《星星》诗刊社举办的全国诗歌大奖赛二等奖。

陈元喜发表和获奖的作品都署名陈仓,所以后来我们都改叫他陈仓了。

当然我们四个年轻人在一起,不仅仅是谈诗,除了违法的事情外,什么事都干,打牌、喝酒、打乒乓球、吹牛、下棋等等,最多的是上鸡冠山与下丹江。

鸡冠山是丹凤县城北面的一座山,因为形同鸡冠而得名。它的半山以下是坡地和梯田,以上是悬崖峭壁,峭壁上有十二个洞,据说是躲土匪时挖的,也有说是隐居之士住的。那时鸡冠山景区还没有开发,高处六个洞根本不能去。低处六个洞也是人迹罕至,要走进任何一个洞都是一次历险,都是对胆量的一种考量。但初生牛犊不畏虎,我们四个动不动就去爬洞比赛,看谁先走完这六个洞,走不完的就请大家下馆子。如果大家都爬完了,那就让走在最后的一个请客。陈仓虽然年龄最小,胆子却大,他几乎每次都能爬完这六个洞,每到一个洞里他都要大吼一阵,或者是大声朗诵诗歌,山风嗖嗖,回声嗡嗡,很有些铁马秋风的味道。记得有一回,我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从红薯地里蹿出一只野兔,我们便奋力追赶。野兔后腿长,上坡跑得快,我们几个追了一阵就追不动了,但陈仓在坡上跑惯了,耐力也好,一直追,紧追不舍,要不是野兔钻进芝麻地里让陈仓失去了目标,那只野兔是很难逃脱的。

丹江是县城南面的一条江,河道几百米宽,清风徐徐吹拂,江水哗哗东去,身后却留下了洁白如雪的沙滩和杨柳岸的鸟语花香。我们去了就坐在河道中心的沙滩上,或者是找一块板石当桌子,把自带的酒与下酒菜放在上面,然后围成圈,就开始了我们的诗歌沙龙。依旧是欣赏、朗诵、讨论、争论,气氛十分活跃。谈论告一段落,就随机随意地搞一些活动,或者在沙滩上摔跤,反正沙滩又绵又软不怕受伤,输了赢了也无所谓,练练筋骨而已;或者去打水漂,看谁漂得远,数片石在水面上的脚印;或者在河里打水仗,洗澡,捉鱼,游泳,躺在水面上看蓝天白云,说一说大千世界的新鲜事,讲一些男欢女爱的花段子,不时有人遭到抨击,欢声笑语便溢出了河堤。

有时我们会找深一点的水域去游泳。陈仓不会游泳,只在浅处洗澡,洗好了就在河畔上悠悠地走,眼睛东抡西瞅,他是在找奇石。他喜欢玩石头,常常对着石头上的图案翻来覆去地看,一看就是半天。他的并不算大的房间里有许多石头,大多数石头上都用黄漆写着字,什么“千手观音”、“八仙过海”、“大卫”、“维纳斯”、“王祥卧冰”应有尽有。只要一进他的房间就能看见这些石头,只要你瞅瞅石头他就要指着没有命名的石头给你介绍,这像什么什么,那像什么什么。说实话,我不懂石头,不懂得石头里藏着些什么玄秘,却自信是有一点想象力的,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从那些石头的图案上展开联想思绪飞扬。现在想来那也许就是我和陈仓的差异吧。陈仓的想象力的确是超人的。

除了四个人的聚会,更多的是单独行动。因为我们都明白,文学创作是个体的行动,是依赖个体的独立思考去完成的,而独立思考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们四个都在机关工作,大都住在单位的生活区,其嘈杂程度可想而知。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走出去,找一个清净的适合诗歌生长的地方。可县城就这么大,清净的地方更少,这样我们出去的时候往往也会碰见,不是今天你碰见我,就是明天我碰见他,纯粹的不期而遇。细细想来,那时我在外面遇见陈仓和远洲的次数比较多,遇见王坚波的次数却少些。王坚波长得高大帅气,但相对来讲,却喜静不喜动,往往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滴水观音旁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任思绪和白云一同飘飞。陈仓和我都喜欢城北的那片树林,就常常在树林里相遇。我常常看见他在树林西面的小路上,边走边思索着,仿佛古代的行吟诗人,想到几句好诗了,他就掏出一张纸,飞快地在上面划着。一首或一组诗完成了他就高兴地吹着口哨,有时是流行的曲子,有时是学鸟叫。树林子比较大,什么鸟儿都有,他想学什么鸟就学什么鸟。因为他模拟鸟叫惟妙惟肖,逗得鸟儿们都叽叽啾啾咕咕嘎嘎的,树林里就热闹了许多。有时候他不到树林里来,就坐在树林西南的烽火台上看书,一边看一边思考,完全融入一片幽静之中。有一回我看见他在烽火台上,就沿着小路走过去,上到台上,他竟然没有发现,我就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这一回他吓得不轻,颤着声问:谁?我不语,意思是让他猜,他意识到是个熟人才放松下来,摸着我的手猜,我的指头细长,所以一次就猜中了。那天我之所以去找他,是因为看到他在《诗刊》上发表了两首诗,便对他说:又发了两首诗,请客吧。他嘿嘿一笑说:请,一定请,星期天我们下馆子。

陈仓是一个精神生活丰富而物质生活简朴的人,他平时不讲究穿衣,不追风,房间的布置也很简单,除了一个席梦思床,一个深红色的窗帘,两把硬坐椅子外,剩下的就是书、奇石和自编的字画了。因为参加工作时间短,工资不高,家里还有老父亲,所以手头并不宽裕。但即使这样,他仍很大方,请客是如此,买书也是如此。有一次,他在书店看到了贾平凹的一套书,仅剩的一套,想买却钱不够,就让店员给他留着。店员说这可不好说。陈仓就卸下自己的手表对店员说:手表你先押着,书一定给我留着,我这就回去拿钱。

他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所有的朋友都是倾心倾诚地相待,其古道热肠让人钦佩。在华商报工作的时间,他每次回来,都要到我那里去坐一坐,还不忘买些我女儿喜欢的零食。后来到了上海成了名家应该很忙,可我出第二本诗集时嘱他写序,他语气坚定地说:这个我写,一定写。又问什么时候要,我说你有空再写。但他还是很快抽时间阅读,认真地写了5000多字的序,即《诗歌的地里与穿越》,还谦逊地说是读后感。他是一个孝子,每逢春节清明都要回家,每次回丹市县作协都是多人陪同,但还不忘联系我们。他知道我爱看小说,连续几年他都给我赠刊,有全年的《小说月报》,还有《小说选刊》。

正因为他对朋友真诚相待,所以他的朋友特别多,比如镇安的芦芙荭,商南的慧玮,商县的鱼在洋,市文化局局长屈超耘等等等等。有一回我问他到底有多少朋友,他嘿嘿一笑说:没数过。又说:咱是喜欢文学,上学时就喜欢,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是对写作有帮助的事情咱就干,只要是对写作有帮助的人咱就交往,就是咱的朋友。

陈仓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非常有定力,一直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心无旁骛。现在他在文学的道路上已经走得很远了。我想,以他的执着,以他的毅力,以他的阅历,以他的的才气,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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