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春霾》九作者:凌一
(2023-10-13 15: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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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应当说张大山的麻将手艺是不错的,他自小就喜欢这样东西,父亲打麻将的时候,他总是站在旁边看,少年时就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后来他曾认真研究过麻将,知道那实际上是一个概率统计的问题。比如说中张牌,两边都可以挂,一般人都愿意留在手上,把风牌和边张牌打出去。但如果在垒牌的时候,乘人不备把中张牌掐断垒在“死区”,他们就很难赢牌了。再比如打风牌和边张牌,这种牌碰起来很快,但如果在垒牌时把两张同样的风牌或边牌垒到“死区”,这就没有碰牌的指望了,揭到这样的牌当然应该立即打出去。麻将场上的事情说到底,在于眼尖手快记性好反应准确。这几点张大山都占住了,所以他在赌场上是赢多输少。“谁叫我生得这样聪明呢”。他曾经这样地自豪过。
可是最近半个月来,张大山打牌却总是输,把一月工资都输光了还是没有转机。一个长着满脸圪垯肉的麻友说:“麻将这东西就是麻,麻得上到了花椒树上就是不下来,谁不服都不行。”他这话是说给张大山听的。张大山曾经听舒杰说过这个人,是个“拼命三郎”,张大山很少理他。但张大山不同意他的观点。张大山认为这段时间之所以输,是因为心气不平不够冷静,或者是运气不佳处于走财之日。他想歇几天,下次来时说不定运气就会好起来。但他歇了几天再次来到赌场时,运气还是没有转过来,只是输。张大山就想到了偷牌。以前张大山打麻将时也偷过牌,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就是说他偷牌的手艺是不错的。近几年打麻将他再也没有偷过牌,那毕竟是下三赖的手段,再说了,凭他张大山的麻将手艺,还需要偷牌吗,不偷牌都赢了。可现在输得太惨,不得不施展老手艺了。
新的一盘开始了,张大山是庄家。垒牌的时候,他故意把几页中张牌垒到自己的门前。掷色子时,他只掷一个色子
他想到了门前的那个七条。
看看人们都在忙着组合自己的牌,张大山伸出了手。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圪垯脸伸出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哼,竟然偷牌,真是无赖。我说你咋以前老是赢,原来是偷牌。”
另外两个麻友也义愤填膺。张大山立即成了众矢之的。邻座的麻友也都过来起哄。麻将馆顿时乱成了一窝蜂。
“砍了他的手!这个八字胡太不像话了。”有人这样说。张大山低着头,准备夺路而出。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又被圪垯脸拽了回来,有人搬着他的头,劈脸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有人在他的身上踢着,有人在他的脸上唾着,很多拳头都在他的身上找到了用武之地。虽然没人敢砍他的手,但他的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一些淤血久久不散。身上的钱也被袭劫一空。从此张大山再也不敢去鸿运麻将馆,且剃了他的八字胡,害怕别人认出他。在街上看见“鸿运”的麻友,也就远远的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