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午在朝阳乐城附近的一个湘菜馆子跟近20年未见面得老友邓德恒吃饭,当年在银川、成都等地每年开年会都凑一桌,没成想这家伙来北京发展已10年,现在是中国国际广告模特大赛组委会策划总监、副秘书长。
正与他捞着选模趣事,洪哥打来电话,说过几天要来北京,末了说写了篇文章在博客上,让我得空瞅瞅。洪哥的手笔不需多说,多年前在北京办杂志风生水起,在京城娱乐圈很是NB,只是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年他为何没有在北京做一份体育杂志的出品人,这话题楞一直没问他。
洪哥在下面文章里写的2个人,我到目前还没有见过面,不过魏寒枫到来过我的博客串门。
小常识:明天是24节气的白露。从这天起气温开始下降,天气转凉,早晨草木上有了露水。
第一个人是瞿优远,江湖人称瞿老大。他从上街卖一份湖南体委的小报开始,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打造了中国发行量最大的体育报纸体坛周报和以他为轴心的体坛传媒帝国。今年春上挂了,被双规。
上世纪,为了争体育传媒老大的地位,广州的足球报和体坛周报竞争的十分惨烈,我喜欢的是足球报,老毕苗纬大仙等的京华新村专栏是我的最爱。职业的关系,体坛也看,看了觉的不甚了了。我最不待见的是,为了和足球报抢读者,在新闻操作的层面上,他们有时的手段,很让人堵心。比如他的一个记者座飞机还在天上,这哥们楞是能有鼻子有眼来一篇同一时间正在比赛的中国队教练的现场访问。比如明明是他们以一个球迷的身份和贝肯鲍尔马拉多纳等等合了个影,他们也敢配上合影片鼓捣一篇贝肯鲍尔接受本报独家专访的文章。以上两项是过去的事,已改了,没改的是,在报道新闻时,他们的编辑常爱把自己处理成新闻的主题,不管报道什么事,他们很擅长把自己贴上去。比如,报道中国运动员登上珠峰,他们的版面语言,不经意地就会是本报记者登上珠峰采访。报道王治郅回国,就变成本报记者在王治郅家门口蹲守。我和瞿当面过话是前年,那时体坛超越足球报成为老大,已是不争事实。瞿到海阳参加一个名人高尔夫比赛,就餐时我们一个桌。互相介绍后,我告诉他,我就是在劲球网说他不应该把他自己在全国一个业余网球赛获奖的消息,发在自己报纸一版上的那个人。没想到他一点不矫情地说,我已接受这个批评了。在这种场合里,瞿老板显的很随合,很友善。那年他应该40刚出头,但能看到他的头发白了很多。我突然想到,一个从不掩饰自己没有大学文凭的人,一个内陆小地方长大的人,一个跟足球报严俊君谭江涛粱晴谢奕刘晓新五任总编酣战了几十年的人,他内心不会像他的表面,应该是一个有着坚韧力量的人。
第二个人是魏寒枫。中国传媒界一等一的牛人。早年在家乡江西一个都市报。后被龚晓跃招的南体,后被瞿优远挖到体坛任主编助理,后追随程益中任体育画报杂志执行主编,奥运后投到邵忠门下,任东方企业家杂志执行主编。关于魏某人,我以前专门写过他。他的传媒理想他的操作理念NB。我觉得如果他能认识到,在当下,他从事的职业和他的才华,只是国家政治这部庞大的机器的齿轮和螺丝丁,甚至就是一粒微尘,一点也不牛逼,这样他在激情中会有一份淡定,那这个人就狠啦,他的天地他的前程你就就使劲往大里想往远里想吧。
我是在看了第二个人写第一个人的一篇文章而有了上述文字的,下面就是这篇文章。我很崇拜作者在字里行间里张扬的嚣张。
附:
折翅的默多克
魏寒枫
当确证他被协助调查,我都难以相信。我难以相信,他渡不过劫难,因为他的确超越过无数困难;我难以相信,他可能将穿着制服,屈辱憔悴地和别人共处一室,因为他太强势光鲜;我难以相信,无论怎样,从此以后,那张中国最大的体育报纸,可能将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不曾有一天离开;我难以相信,他将如此结束,因为,这个在内容和影响力上让人充满敬意的体育媒体集团,是他推着板车在街头叫卖起来的。
他酷爱美术,二十多年前,他用笔名
“小远”在那份报纸上画方格漫画,从此开始了筚路蓝缕之路。而当我见到他时,他的眼里总充满血丝,那基本上是连日操劳内容的后遗症,然后这不能掩盖一个充满意志和力量的人的光华自现。我曾经说,他是中国最职业的一个编辑,如果他英语好,放在时代周刊的任何一本杂志,他也是一个顶级编辑。因为他对新闻的敏锐、文章的精炼、创意的挖掘、设计的构思和细节的锤炼,几乎到了天衣无缝的融合。我曾经协助他做头版,每次编辑打的是我名字,然而我基本上是在旁边看。我已经足够优秀,然而我看他做出来的东西,依然不得不叹服,我差了点。但你要知道,这只是他建构媒体帝国中,最琐碎的一个工作,也许,当他坐在排版机旁,开始气急败坏地处理一根线条的运用,后边无数人站着观摩时,他之前二十四小时是这样过来的:和集团股东商谈了一个战略布局,力排众议要在媒体以外搞房地产;然后打了一轮高尔夫,中间因为一个球没打好,还把球杆都扔了;然后飞到另一个地方去见一个无名之辈,谦恭地长谈四个小时,想延请他进这份报纸任职;然后还不得不和某权贵喝上一顿白酒,醉得累得一塌糊涂,回到集团批出一笔资金,上杂志部调整当期版面,最后,他坐在报纸排版机旁,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将工作至凌晨五点——如果有可能,早上又要乘机去云南打高尔夫了。
多少年来,其实他很低调很低调。他的媒体,从来没有做过形象广告;集团北上北京,蜗居在东花市普通的楼寓里面,连个外墙招牌都不打;他从小羞涩,到现在都公开场合说话都脸红,虽然他身材挺板而高大;他待人谦恭,我至今都记得,我一个朋友犹犹豫豫想不来该报了,他苦口婆心连劝一整夜,到最后当他出门时,我第一次看到他无力地倚靠在门旁。他待每一个人才如燕王设黄金台,再普通的编辑如果要挖,都会安排他在非常高档的酒店里面住,虽然这样做同时可能是为了震住别人,而当人才进来后,态度和现实的落差可能比较大。他待人很诚意。当我回搜多年前他说给我的话,我至今黯然神伤,平描淡写中,魄力、信任和诚意一并自然流露,往事就这样如烟?他是中国媒体少有给编辑安排专职厨师和住房的,一个工作人员可以不花一分钱,不出楼一步,生活下来,所以我的朋友曾开玩笑说,我曾说过几个月才买了条内裤。虽然,这样有圈养的危险。他其实也有孩童心态,非常较真,比如看球时,我希望威廉姆斯赢,他就非常生气说应该萨拉波娃;我说我台球不错,他就非要安排别人和我过招。后来他说,他想挫我锐气,修正我,我知道他的苦心,也知道他的计较,可惜,我不是一个别人能通过挫我锐气而修正或打倒我的人。
他曾经低调,后来也开Q7,然而这也难算什么;他唯谨唯慎,可从来没反对过别人当面或背后叫他老大,这是否已经是隐患;他说45岁退休,然而也并看不到此迹象,但含辛茹苦带来的孩子,哪个人能做到退?他经历太多艰辛,常人不可想象,湖南是政治经济的二线地方,他想站稳脚,立起来,一路要过多少关?想来都唏嘘,也悲凉,当他最艰辛、最刻骨、最权谋、最畅快、最辉煌的时候,可能也是他另一种命运的开始。在一个制度不是很健全的环境,每一个人的性格,和此中的体制,互相作用,都可能是成事之因,也是制祸之源。无数充满智慧、力量的这个社会的先进人群,用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式,完成了从成功到崩溃的必然之路。
“他让人有点惧,他以威而惧,他以扩大需要而容,他是草原上的猎豹。他的容量,非常人所能及。以我们在座诸位,正常来说,如果不能在最新技术、思想和把握时代方面有新东西,10年后要想到达他的规模,不太可能。他太敏锐和刻骨铭心地追求最好了。”
这是三年前我评价他的话,如今,折翅的默多克的故事,仿佛如一个梦魇,附体在每一个做传媒的人身上。这些人充满智慧和力量,能给社会带来财富,愿意遵纪守法做生意,愿意接受舆论引导,他们平安致富做贡献的路,在何方?我们是该为他们,设计一些能合法发展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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