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慢慢安静下来,电影放完了,那个父亲的爱还在儿子的眼泪里,就匆匆去了天国,亲情的珍贵总要隔着生死之界时才懂得短暂到来不及把握,总在没了时间的时候才感到没有付出的是那么多,每天漠视着,每天疏离着,每天挥霍着,无知无觉。
父亲的爱是深沉的,让我想起了念书时课本里的《背影》,母亲的泪在脸颊上,父亲的在心里,母亲为你缝那双喜欢的碎花袜子,父亲会把你举上头顶离天空那么近,父爱总是无声而无形,是一种要到自己也为人父母后才能读懂的恩重如山的男人的爱
说起父亲总是零乱的,被他那种无声的深沉剪去了悲苦辛劳的片段,仿佛东拼西凑自己就理所当然的长大了,也好像他是在一夜之间才老了一样,那满手的老年斑卷曲起来躲得很深,让我们坦然这不是为了儿女积下的,经年的养育被他的默默无言平淡到不足为奇的地步,所以记下的太多还是那副憨实的笑,朴实善良的停在回忆深处。直到我为别人的父子离情落泪时才想起自己吃了一辈子苦的老爸来。
而这样的一生,有时来不及抱抱爸爸他就已老得不好意思再亲怩了,帮老爸修脚指甲的时候才发现他已弯不下腰,过马路时牵着他的手才知道他已老成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竟是个好奇的老头,好奇到可以跟孙子滾在一起搭积木,那是我见他最快乐的时候,让他享受一些零星的隔代天伦成了我最大的自我安慰。爸爸似乎有很多的心事,很小时就没了父亲,还是个孩子时天天挑柴把小腿骨都压弯了,养我们子妹的辛酸就更不堪回首,可他总是很少说起,内敛的中国式情感让他还是坚守着已老弱了的父亲的威严和坚强,而作为儿女我们有时太多的不曾靠近,或者从没静心理会过他的世界
小时候我问过爸爸为什么要抽烟,他说它是他孤独时的一个伴,爸是个没文化的工人,我至今想像不出他怎会说出这样深沉的话,其实也只是不孝的我没有走进爸爸孤独的内心而已,一心只忙着体会自己的心情,叫啸着自己受了的委曲,哭喊着满世界的宣称自己不幸福,而从没走进卧室坐在床边陪他说会话,听他讲讲以前的事,不是吗?人老了与他为伴的只有回忆了。而那是我不削一顾的年代,旧得没耐心听他讲完。
夜黑了下来,在另一盏灯下,爸爸今晚又想起了些什么?大概和我一样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同的是他连父亲什么样都不知道,生活穷困到一张照片都没给他留下
而我这样一个已近中年的女人,还能真真切切的想起爸爸的模样,是种多么珍宝的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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