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那个让你空欢喜的人

                              文/赵格羽

  “我觉得，与其庸碌无能在生活下去，倒不如化为一只失群的孤雁，以我的一生，寻找你流浪的方向，穿过长空的沉寂与秋云的聚散，飞入你千山折叠的眉峰之间。不如以我一生的碧血，为你在天际，血染一次无限好的、美丽的夕阳；再以一生的清泪，在寒冷的冬天，为你下一场，大雪白茫茫。

   让我在梦中，最后一次拥抱你。纵然爱是有限的，我也愿以一生的爱，化解你无穷的悲哀。
   我真的爱你。”

   这是我即使历经十年，依然记得曾经很爱的一个故事，很爱的一些句子。十年前，我读着钟晓阳的《哀歌》，十年后，读着苏善生的《谢谢你，赠我空欢喜》，竟然是同样的惆怅和感伤。

   苏善生的这本新书里，让我看到了他的深刻，他的成长，他的狂妄。嗯，那是一种低调的狂妄，那是一种拿捏情绪和火候游刃有余的狂妄，那是一种把玩文字就好像和尚拨弄手里的佛珠般自然的狂妄。

   小说中的两个女子，沧桑和素颜，两个颇具画面感的名字，让人那么心疼，让人觉得冬天更加寒冷。那个叫做沧桑的女子，的确是历尽沧桑。她的所有尘世，她的所有际遇，她的劫难，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所注定的呢。就像书中一开始就说了：“在石天明遇见沧桑之前，其实沧桑的命运就已注定无法更改。”是的，就算沧桑遇到了一个对她好的石天明，也仍然许不了她一个安定的未来和踏实的幸福。

   哀歌，似乎从一开始就开始埋下了音符。

   她是生世卑微的私生女，她把宝贵的第一次和梦想托付给了一个导演，导演却为了筹钱拍片让她和投资人睡觉，竟然让她去歌厅当小姐成全他的导演梦，后来当她看到租住房里导演和别的女孩上床，梦醒了。她却又上了另一条贼船，她当了富商的二奶，却被吸毒被轮奸，她从此成了瘾君子，她从天桥下坠落。后来，那个导演拿着前女友靠出卖身体的钱去拍电影，竟然拍了惟妙惟肖的纯爱故事，居然把电影院的女孩看得直流泪，居然获得了大奖功成名就。后来，她幸运地被一个阳光照耀的男人石天明捡到了。可是，毕竟，石天明，不是沧桑的阳光。

   或者说沧桑本来就喜阴的植物，石天明就算是阳光也不及雨露那般珍贵。或者说，石天明，不是沧桑的阳光，他心中最挂念的女人，是素颜，但最后，他却一个女人都没留住，只留下了两个女人的孩子。石天明，终究不是别人的阳光。石天明，对沧桑来说，的确一场空欢喜。

   生命中，注定是某人会负某人的。就像石天明负顾南欢，迟素颜负了石天明，而导演负了沧桑。

大多数时候，我们的爱，开始的时候总是欢喜的，最后却是空欢喜的。

   是的，爱是一曲悠扬的哀歌。悠扬，是因为情节抑扬顿挫，让你相信会有惊喜和奇迹，殊不知，最后那都是一场幻觉和玩笑。

   我们的爱，那么悲哀。相信爱情却找不到承载爱情的人，找到了所爱的人她他却爱着别人，明明相爱却因为误会和世俗而分离，明明相爱却遭到了上天的诅咒……

  一曲又一曲的哀歌，仿佛一场没有季节的舞会，终究会曲终人散，或者曲散人终。

  于是，相濡以沫，相爱白头，反而成了我们的童话。

  哀歌，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痛，最清晰的伤，你找到你心中的痛和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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