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写的梁朝伟

谨此文祝福嘉玲和伟仔。

-----------------------------------

 
他是电眼男。
他是师奶杀手。
他天生就是演戏的天才。
他是香港历年来获得奖最多的影帝。
他说：“我喜欢黑色，因为它可以把我藏起来。”
别人赞他“帅、英俊、靓仔”，而他本身的演技、内涵总是让人忘记了他本身有多帅！
他就是梁朝伟，一个温文儒雅的纯粹男人。
40年过去了，岁月留给伟仔的不仅是眼角的鱼尾纹，不仅是永恒不变的咧嘴笑容，更多的是优雅男人的纯粹味道。过往一切，仿佛过眼云烟，而今沉淀下来更多的真实。这种真实，让你看到了他的成功，他的孤独，他的等待。对于电影，对于生活，对于女人，他如此沉静，如此郁郁，如此地纯粹。
　　　　
　　　
纯粹的演员：谦虚好学的小孩
《悲情城市》里，师父指着年幼的文清说：“这孩子长得太漂亮，将来一定是个戏子。”
  7岁父亲离开，15岁中学毕业，20岁去电视台演戏，22岁成名，23岁拍第一部电影，24岁获第一个影帝提名，26岁拿第一个电影奖项，32岁拿第一个影帝，40岁总共拿了7个影帝奖杯，拍过近60部电影，出过十几张唱片，喜欢三岛由纪夫，受侯孝贤的影响看沈从文，28岁开始读村上春树并一发不可收，这似乎就是他迄今为止全部可总结的人生了。　　　　
   小宝的刁钻、阿杰的蓬勃朝气、小鱼儿的纯真、文清的执着、刘文的无谓和阿辉彻骨的孤独通通都成了过去，偶尔回头看看，会觉得20年也就是在眨眼之瞬。
　　他是个纯粹的演员，纯粹得无以复加，就像足球场上有纯粹的足球与功利足球之分一样，前者全情投入进攻，不计较任何得失，后者犹犹豫豫，每分钟都在患得患失，他是很纯粹的在表演的，就这点而言，他是个极端分子，只凭着自己的喜好，而不主动迎合观众，这是所有天才艺术家都会选择的做法，就算一辈子不被承认也无可抱怨。幸运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赞美他，说他是个天生的演员，生来就是为电影为演戏而生而活的。他自己也直认不讳，坦言“既然拥有那么多老天给的才能，就要想法把它逼出来”。“逼”的方式也完全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时不时的“推自己一把”，如此而已。 
　　有人说，巨蟹座的男子一半纯白清澈，一半阴暗晦涩，他把前面一半留给了现实，另一半则留在虚幻的银幕上爆发。疯子大侠流氓警察杀手卧底哑吧医生神棍编辑浪子诗人黑社会和尚英雄小人物公子商人同性恋诸葛亮……人生百态，他在各种极端中寻找可能性，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情感像三截棍一样收缩自如，就像一部机器可以精确计算到秒甚至微秒，他将自己身体里阴暗晦涩的一半分解成成百上千的碎片由心操控自由拼散，这样的他，不仅纯粹，并且可怕。 
  从20岁到40岁，一个又一个导演在他身上寻找着可能或不可能的梦想。站在王家卫身边的他索性就是一个谦虚好学的小孩，每张照片里的王家卫都似他的叔父，生活中则时不时给他一本书看，或放一段音乐让他听，而后要他说出自己的感想，只有他能忍受王家卫拍戏时蛮横的专政，也惟有真正热爱演戏的演员才能做到这点，是热爱让他超脱一切，刘镇伟说他“无欲无求”指的兴许就是这点吧。
　  记得去年金像奖有记者问他，你是金像奖史上影帝中的影帝，有何感想？梁朝伟只是淡淡地回答：“对我来说，我演戏并不是为了奖项而演戏，而是我真的非常喜欢演戏。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是高峰，反正我每次都希望能好好地享受整个演出的过程，作品结果好不好，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喜欢演戏就是他的信仰，纯粹得不掺任何杂质，但现在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已经很少。

纯粹的孤独：坚硬的外壳，孤独的心
“喜欢读村上春树的人从来就是一班原本就孤独，却又讽刺般的喜欢孤独的人”　
 他可以是警察663，也可以是黎耀辉，逗你开心时也可以是香肠嘴，他是你生活可能与你相逢的任何一个人。在《花样年华》里，那些忧郁的大提琴独奏，伴随着红酒的爵士音乐,我仍记得他对着树洞诉说自己秘密的样子；《春光乍泻》里缓慢的拉丁舞曲……
  如今的梁朝伟，是低调、内涵、温文而雅的代名词。他所诠释的，大都是不快乐的东西，就好似张曼玉在接受一本杂志的采访的时候谈到她对他的希望：“我对他的希望就是，希望他不要那样悲观，希望他拥有一个开心的家庭，然后可以常常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工作顺利，感情顺利，还可以去玩他最喜欢的滑雪。其实这样就很好了，而且他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的隐忍和低调，他的沉默和思念，他的善良和宁静，都一直刻画在他的每一个眼神里。如同那句歌词：“渴望一个笑容，期待一阵春风，你就刚刚好经过，突然眼神交错，目光炽热闪烁，狂乱越难掌握。”
　　小时候的他睁着明亮灵性的大眼睛，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一种思辩世界的震撼人心的神情；少年时眼神里透着忧郁的光；年轻时早早得志，脾气也难免有莫名其妙的地方，眼睛却还是清澈的，现在却有了一种反醭归真的感觉，年少时被他自己压抑许久的东西又开始绽放。这样的他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错觉，很多人想象也许他是个自闭症或抑郁症患者，有类似自杀的不健康倾向，或者他的脑袋有一点异于常人，因为他总是像所有的天才艺术家那样行事诡异，捉摸不透。
　　书上说夏天出生的小孩都有一个明亮坚硬的外壳，里面住着孤独的心。7岁以前，他应该不孤独的，7岁之后，他才开始整理坚固自己的壳。他演的角色也大多孤独，孤独到连南美洲的世界尽头也容不下，对着毛巾肥皂公仔说话的他和年轻时演的那些碟碟不休的角色本质上并没有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后者用不停说话来掩饰内心的跌荡起伏不安，而前者却归复了孤独的本来面目。
   “《悲情城市》里的整个世界也一片孤独，文清之外的那个纷繁复杂的有声世界是那样的可笑丑陋，唯一的无言者却固守着一片孤独的美丽；侯孝贤的孤独是悲壮的，而王家卫镜头下的他更像个独行者，从凄冷的加州雨季走回现实，再从寒伧的世界尽头回归，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代价。”
　　《君子》的主编梁咏铨说：“喜欢读村上春树的人从来就是一班原本就孤独，却又讽刺般的喜欢孤独的人”，他就是如此。一个孤独的独行者。
  
　

纯粹地爱：他和刘嘉玲，谁都不能没有谁
“我们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就算幸福还有一段路，等我们学会忍耐和付出，这爱情一定会有张证书，证明从此不孤独。”

 曾在《上海一周》里面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假如刘嘉玲没有遇见梁朝伟。”这场遇见的情事，至今二人仍然互相依靠，任谁都不能没有谁。有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可以让男人改掉坏脾气。刘嘉玲，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甚至是人们眼中的坏女人，但是她却培养出了一个极品好男人。
  实际上，每个女人都是女娲，把她身边的男人塑造揉捏成自己要的模样。
  有哪个帅男年少不轻狂，花正红，草正绿，风流少年自是花丛中忙。胡瓜谈梁朝伟的恋爱史，替他唱：“一天一个女人......”　醺酒买醉的颓废生活时有耳闻，身边的女伴像走马灯似的换，常有人把他和Johnny Depp相比较。
   如果不是刘嘉玲，恐怕梁朝伟现在还时常换着女朋友，并且他的风流被传得沸沸扬扬。
　　曾华倩说：“梁朝伟找到你，我觉得是他的福气。”
　　刘嘉玲答：“这件事你记得同他说哦！”　
　　 做一个“万人迷”身边的女友，好难。她改变了他好多。令他不再像一块石头硬邦邦地搞自闭。他的朋友少，她的朋友多，常常一班人聚会，他变得开朗，不再怕人不再大男子主义。“她很懂事，善解人意。不特别迁就我，常会分析一些事情，不盲从。”
　　他和嘉玲，两种极端性格，一动一静，却造就致命吸引。“他大抵欣赏我独立、坚强、乐观，他喜欢静静看我和朋友在家热闹，他不要求你一起静，他不和我们玩，但他喜欢见到这个开心的画面。我是爱热闹，但亦欣赏他静的一面，简直是迷恋。”
　　他那样在乎她，当初承诺每拍一部片子给她一半酬劳要她退出演艺圈。他吃她的醋，不许她做那些出格的游戏。女友撞断了手，一连三天三夜伺候左右不眠不休担心不已。爱到最激烈时，两人闹情绪，梁朝伟在片场一拳击碎玻璃，鲜血四溅。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刘嘉玲的绯闻从来不曾停止，又被称为“蒲精”，因为她被那么多人讨厌。如果换了张曼玉或王菲，又有哪个媒体敢如此开腔说话。和时时惹点麻烦、闯祸的刘嘉玲在一起，处处显出了梁朝伟的伟大，百毒不侵的包容。发生刘嘉玲被劫惨案的时候，他刚拍《阿飞正传》进入状况，他说：“我要陪她，我说我不拍戏了。”
   14年来，不离不弃，当刘嘉玲“东周刊”事件时，他在身后默默支持。没有他，刘嘉玲怎会说得出“我比你们想象中的勇敢！”这样毫迈的话？
    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演艺圈的爱情长跑也不止此一对。汪明荃与罗家英,15年，未婚；郑裕玲与吕方，12年，未婚；周慧敏与倪震，13年，未婚；张智霖与袁咏仪，11年，未婚；米雪与尹志强，10年，未婚；张家辉与关咏荷，12年，成婚；伊能静与庾澄庆，13年，成婚；90岁的邵逸夫与62岁的方逸华，要经历40多年的爱情长跑，才终于结婚。他们呢？　
　　
 
　　如今，他凭借《2046》再度封帝。对于领奖已经领到手软的他不知还有何期许。
   对于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样干净灿烂的笑容，20年不变，尽管他骨子里面如此忧郁。泰戈尔在诗里写，你微笑着，不对我说话；然而我却觉得，为了这一刻，我已等待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