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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间楼（组诗）

     。郭志凌

                  

                  风吹芦荻

 

风吹芦荻，吹八月滚烫的一首曲子

飘零的黄叶不走天涯

 

秋天倒伏着，脸贴住故乡

揪住亲情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西北风，像一个醉酒的莽汉

夜色为你紊乱，星光为你摇曳

 

风吹芦荻，吹一页台历痛彻心扉

就是不愿翻身

 

西北风，我憋了很久的一口粗气

你替我出？即使我拱手让出

这一片园子的果实和花朵，让出潜心

半辈子的爱和呵护，就是不许

推我离开。哪怕和故乡的距离

有一丝一毫的间隙——

 

       

       清明祭父

 

一缕风，就能把一堆黄土吹进眼里

土丘被风，吹得很干净，一棵草都没有

沙子把眼揉的通红，一滴泪都倒不出

这一小堆土，埋着父亲

半年前躺进去后，再没出来

 

我把他爱吃的花生和桃酥

摆在石案上；我把他爱喝的伊力特

整瓶，洒在坟上

想象他睡着的样子，鼾声在天上滚动

就感觉土，还在朝上堆

日子都带着土味，就要掩埋掉心房

 

长跪的膝，是不是缺氧

头在掺满沙子的地上，磕了三次

就是没办法，把自己劝走——

 

 

      九间楼

 

一群拍掉泥土的农民，舞着长龙，吹着唢呐

把我们迎纳到一个节日，让我们

也沾一沾丰收的喜庆

 

九间楼。看名字，与农村挂不上钩

这该是有故事的地方，就像老北京

山西大院、十里洋场

忘了这是第几届农民的丰收节

只顾着听歌看戏，看农民如何把自己

装扮的更像农民

 

村委会依然保持着原先的质朴

几个空出的房间，有一些让我们动容的陈列

一些熟悉的即将陌生的画面扑面而来

几分钟，甚至几百秒，都在那个年代

停住了，走也走不出来——

 

九间楼。如果生活的味道真的淡了

我会再一次悄悄地，把自己腌制在

那一扇扇开启的历史里

 

 

一只飘花的粉红镯

 

一朵花先于春天就开了。开了

就不再凋谢。它汲取的养分是霞光和血

一只粉蝶。落在谁的手腕，爱情的咒语

就箍紧谁。让不同的爱，有了同一种序曲

嘈杂的世界突现一缕静谧的梵音

云的拂尘，挥去的不是烦忧，是自怨

是心灵和眼睛都辨识不了的结局

要么爱！相互纠缠。要么不爱！在梦里痉挛

 

石头上开花。眼眶里淤血……不是呓语

所有的等待都是痛苦。一秒、一分

或者十年、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