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麻雀闹醒

一早就闹个不停。排成排，蹲在电线上

像一行醒目的标题

如今，司晨的雄鸡，过早就丢失了话语

那次在画上，引颈高歌的表演

仿佛一夜间，就成为历史

麻雀们用短小的喙，准确地

拨弄着钟摆。窄小的翅膀不停地扇着

像不称职的哨兵，更像一伙大胆的贼

它们“叽叽喳喳”不停地争辩着

像一群生活的导师

——在檐下筑巢，在树上交配

灰色的衣裳常年不知道更换

风里雨里，没半句怨言

它们比不得燕子，更比不得喜鹊

一刻也闲不住地嘴啊

只能让我摇头皱眉，不知道该如何

露出一点点惊喜……

               2008/6/22

生长在西部的榆树

窗外暴雨。这对缺雨的克拉玛依

不能不说是个喜讯

窗外的榆树，摊开弱小的身体

每一片叶子都在努力啊

它们只是想留住这个瞬间

只是想尽可能，留住从天而降的泪水

对于它们居住的地方

别说是雨，即使再多的苦，也能逐渐渗光

——它们的根，已经被粗砺的沙石磨损的

忘记了疼痛。它们的皮肤

已经被一年四季，毫无休止的风

抽打的，接近麻木

这些树，只能在贫瘠的土地生长

它们简单地繁育着

借助一场风，它们的子女

就会在有水的日子活下来，否则

便全部死掉——

只要有这场不期而遇的雨就足够了

你看它们虔诚地弓着身子

像一个乞讨者，直到施舍者转过身子

慢慢地走远……

              2008/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