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惊梦/文

由李安执导、威尔·史密斯主演的视觉革命性新作《双子杀手》目前正在全国热映。史无前例的3D/4K/120帧拍摄格式，影史第一个特效人的出现，都使得《双子杀手》自上映以来话题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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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李宇春主唱、高晓松作曲兼制作、Click#15编曲兼合唱的中文版主题曲《野望》也于日前正式上线。这首带有迷幻风格的音乐作品，充满了强烈的叙事冲动与态度表达。歌曲从电影中“年轻的Junior”视角出发，以“燃尽我魂魄，我由我救赎，不必你指路，扑向属于我旅途”这样意念笃定的歌词，表达出年轻Junior内心 “我由我抉择、不向你复刻”的倔强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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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部可能影响未来电影面貌的电影自上映以来，无论是业内人士还是普通观众，更多的是围绕120帧革命性的提升所带来的视觉体验改变，以及诸如“3D/4K/120fps会是电影的未来吗”的预测，却似乎忽视了向来擅长于在作品中表达人文主义关怀的李安在这部商业电影故事的题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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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杀手》中年轻的Junior和年长的Henry既是克隆的主体与客体，也是镜像之中的双子，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更接近父子——Junior是过去时空里的Henry，Henry是未来时空的Jun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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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双子杀手》探讨的不是生命的重生，不是生命的延续，而是生命的共存与抉择。尽管理论上基因完全相同，甚至Junior身体特征等也与年轻时的Henry也几乎没有不同。但是由于外部环境的差异，两个基因完全相同的人对于人生的理解却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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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ry之所以走上了职业杀手这条不归路，与他早年时缺少父爱，母亲又早早离世，不得不走上了当兵这条谋生之路。亲情的缺失使得早年的他孤独冷漠，成为了享受杀戮的杀手。直到年老之时回望过去，才发现这种孤独与冷漠已然渐渐吞噬着他的内心，他无比渴望回归平淡生活，摆脱自己梦魇般的过去。所以在面对同样冷酷无情，克隆于自己的神秘杀手Junior时，他仿佛看到了正在重蹈覆辙的自己，对平淡生活的希冀与渴求也由此映射到了Junior身上。至此开始，Henry几乎是以家长式的心态试图从杀手的泥潭之中挽救Junior，帮助Junior过上平凡人的日子，为的就是消弭自己的那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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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Junior的震惊同样也始于与Henry初次照面，对于身世的自我怀疑使得Junior逐渐开始对被“养父”魏瑞斯安排的人生产生了否定——过往他的生活完全处于魏瑞斯的高压控制，形同于只会听命指挥的杀人机器。当原本笃定的信仰出现罅隙，自我意识觉醒便成为了自然而然的结果，由此对于Henry “我为你好”式的帮助，Junior毫不例外的产生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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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现实生活中，Henry和 Junior的关系是不是像极了试图为子女安排好一切的长辈，以及有着强烈生活主张、拒绝按照长辈意愿而活的后辈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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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自我态度表达，恰恰正是《双子杀手》想要传递的内涵价值。这个分明投射进现实生活的中年人和年轻人的故事，足以让年轻观众和中年观众走出电影院，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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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传电影的过程中，李安在接受采访谈及拍摄《双子杀手》初衷时不止一次表示“从年轻的男孩去反应一个中年人的心境，去探讨纯真丧失，这个主题对我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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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李安最近的几部作品来看，无论是《少年派》、《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还是《双子杀手》本质上是同一个题材，都是回望年轻时的自己，然后发现青春不会回头，一去不复返。只不过《双子杀手》用共存克隆人这样直白的角色对立，来隐喻老年李安和少年李安的对话。明白了这样的初衷，大概也就懂得李安为什么要拍《双子杀手》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