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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惊梦／文

被美国式电影教育浸淫的李安显然无法容忍电影中的不精致，他不会像杜可风扛着机器在演员身后一通猛跑。奥斯卡小金人的拥有者往往习惯于再现场用小摇臂跟轨道支起摄影机拍摄一个局部特写，精致地招人烦腻。157分钟的《色·戒》，细腻到连张爱玲都自叹弗如。

《断背山》太美国，《断背山》中的李安太美国。就当李安宣称“人人心中都有个断背山时。”不久以后，孙海英却在对着大屏幕激动地说：“同性恋是什么？同性恋就是犯罪！” 岂不见《汉书》：“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尽管如此，《断背山》的李安还是被打上了舶来品的商标。

除了威尼斯的金狮，除了被好莱坞，金像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色·戒》剩下的新闻除了是激情戏还是激情戏。不出意料的，内地版本还是被删减了，12分钟的取舍却真正折射了李安性格中的东西文化的矛盾，一如《喜宴》和《绿巨人》的迥异。145分钟的李安，157分钟的Ang Lee，当内地版的镜头戛然而止在汤唯颔下十三厘米时，删除的是美国式的狂放。12分钟的激情，无关于东方人的内敛。

《色·戒》是一场想象中的全民毛片狂欢，却在某些人的剪刀中悄无声息的结束。对电影格外痴迷的朋友最终还是失望而归，或许没有张爱玲，没有李安，没有激情戏，《色·戒》只是一部老上海的华彩。诚然，友人对于失去的十二分钟耿耿于怀，只是，十二分钟的恣意除了能引起国人的感官刺激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就像老外看到梁朝伟放了两张七饼让汤唯吃牌，也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奥妙。

　　145分钟的李安属于中国，157分钟的Ang Lee属于西方，《色·戒》与《色·戒》的距离，只差1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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