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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泉诗集《记忆:撒落的麦粒》序

(2011-12-17 21:22:45)
标签:

金国泉

诗集

沈天鸿

文化

分类: 文学评论

                                

 

                                              沈天鸿

 

    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诗人,当初怎样和诗相遇?或者说找到诗的?对于写诗者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于诗歌读者这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有“是诗找到我”的神奇说法。但诗不会去找一个人写出它肯定是最简单的因此不需要论证的事实。曾经有一位教授很认真地就诗歌向我提问,其中一个就是“有一个流行的说法,是诗找到我,或者上帝通过我将诗写出来,你写诗时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我说:“不。我很清醒地知道,我的每一首诗都是我写出来的。”

    金国泉是我的学生——既是我做中学教师时的学生,也是初写诗歌时得到我较长时间指导的学生。老师否定“诗找到我”,学生就需要去找到诗,发现诗。我了解金国泉也知道其他一些人的诗歌创作的经历,因此从他们,比如说金国泉,可以大致归纳出“怎样找到诗”的几个要素。

    首先,是具有诗的天赋(大致等于通常所说的“才气”)。文学创作是创造性的个人活动。凡是具有创造性的,都需要其从事者具有特定的天赋。诗歌写作需要的特定天赋首先是能敏锐感觉到在日常思维中无关联的事物们之间的联系。这种感觉到的联系是纯个人的、即时的、转瞬即逝或者改变的。其次是几乎是本能地使这种感觉到的联系拥有并且生发诗意,而不是让思维由此朝科学或者实用的方向发展。根据我多年的观察,我认为这种能力基本是先天的。金国泉第一次拿着他写的几首诗请我看时,还是初中学生。他的那几首诗,句子几乎全都不通,但我立即说:你可以写诗。因为你有诗的感觉。虽然几乎都是病句,但这没关系,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乃至修养,提高了之后表达能力自然就上去了,就没有病句了。以后写的都拿来给我看,我给你修改、讲解。

    无诗的天赋者,即使因为某种原因也成了诗人,并且得了省级奖国家奖,其作品也仍然只能说是在分行形式上是诗。诗的天赋小者,不可能成为大诗人,有大天赋,才有可能成为大诗人——是可能,而不是必然。

    要素之二就是后天获得的文学修养和思想修养。没有它,仅有诗的天赋,找到的诗在形成文本时也就是被写出时就会泥沙俱下,诗被芜杂淹没了。但文学修养和思想修养的重要不仅仅在于去除芜杂,还在于能够帮助写作者领悟诗的形式,令形式尽可能完美,内涵尽可能深刻、广延,并且使形式与内涵浑然一体。即提高诗的品质。

    国泉多年来在本职工作之余孜孜以求提高的,就是这个要素之二文学修养和思想修养。在这条路上他究竟走得有多远,从这本诗集中所收入的诗可以看出。

    下面是他的《香茗山》的第一节:

 

     空气在树梢抖动

    在蹲伏的石头与石头之间流走  磨损

    发出

    我一直未曾见过的光的沉痛

 

    不是树梢在风中抖动,而是空气在树梢抖动,并且这空气在石头之间流走、磨损,并且发出“我”和所有人都一直未曾看到过的光,但“我”这时\这次看见了这光,并且发现这光是沉痛的——空气、树梢、石头、光这一组客观事物之间呈现的这种种非日常思维的关系,无疑是金国泉赋予它们的,亦即是金国泉发现的。金国泉发现并表达了它们,即写成了这四行诗,成为这首诗中相对独立的一节。因为它相对独立,所以这儿可以独立地分析金国泉是如何使它成为诗的。在我看来,金国泉使它成为诗最重要的一点是给空气、树梢、石头和光一个因独立而完整的世界,令它们处于这个世界之中奉空气为主又相互辐射。这样的一个因独立而完整的世界在诗学理论中被称为物境。一组物处于一个物境中能够既围绕主物象又各自相对独立而能相互辐射,意义就出现并且流动了,物境因此得以上升成为意境。意境形成,其所蕴涵的意义或者思想就具有了诗意,和诗意只能被感受一样,所蕴涵的意义或者思想也要求感受,而不是并且拒绝直接告知。这四行诗就是这样,它没有直接告诉读者它表达的是什么,它仅仅给了读者饱满的暗示。按照我的领会,它暗示的是存在者的生存总是有着多重阻碍,不断被磨损,沉重而沉痛,但即使这样,不能发光者也发出了执著的光,坚持运动。

    ——即使我对其暗示的这个理解是正确的,也可以看出,我这几句话的表述方式是非诗的,干巴巴的,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金国泉要用这四行诗所示的这种表达方式。

    从《香茗山》这首诗的整体来看,香茗山是存在者的一个总体象征,这一节自身也构成一个象征,并在美学性质和所暗示的意义上从属并丰富了香茗山这个总的象征。换句话也就是直截了当地说,在《香茗山》这首诗中金国泉所写的既是那座真实的香茗山,又根本不是在写香茗山,而是在写他所关注的人和其他生命的存在与生存。关注人和其他生存者的存在与生存,是大情怀,是直逼存在的根本以及人类生活的不可或缺的前提。

    “既是又根本不是”对于诗尤其重要,因为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写出的是诗。

    国泉是懂得这个诗的奥秘的,这本诗集里的诗虽然在具体写法和主旨上各有变化,但在写法的性质,以及关注人和其他生存者的存在与生存的这个大主题上都与《香茗山》基本相同。在形式技巧的圆熟包括语言的表达能力方面,《香茗山》也可以作为代表性例诗——几乎无懈可击。这表明金国泉的诗所达高度,实际上是已经超过当下不少声名喧哗的诗人的诗作的。

    而已经是一个总体象征的香茗山,又在更大的象征中出没(“香茗山就在这象征里出没”)。我喜欢这样复杂的诗,不仅在于可以欣赏它所显示的作者的表达功力和思想的深度与广度,更因为它提供了复杂的领悟或者思想,而人间或者说世界本来就是十分复杂的,只有单纯者才会把它写得简单。

    谨以此为《记忆:撒落的麦粒》序,并祝贺国泉出版这本诗集。

 

                                                                  2011.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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