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水

你们，深秋的水
任芦花悠悠地飘落
繁殖出一些  转瞬即逝的
美丽的涟漪
涟漪后面
你们保持
一成不变的朴素的深刻

你们体内
深藏着意外的高峰

涛声已只能于静夜中听到
但结构细密的岩石
甚至也无法抵抗
沁出越来越亮的水珠
在我无比真实的皮肤——
我探测出你们优雅的深度

任何地方你们不可能不在
我决定谦逊地向你们学习
在这个疯狂的空间
泼水难收

            1987.6.27

七星宝剑：

  这个作品沉着地由外而内的写法很值得认真体会。看到后面，才发现他一直是在写的是自己，借喻秋水外在的形式而抒写个人内在的实质。这个实质，就是对于现实的思考以及内心深处的激越。这个作品的“根”在“泼水难收”（注意，不是“覆水难收”，他所思所想不是“覆水”,是说他“泼”出去的思想，无法再回到原来的地方）。

   甚至，我们如果更加牵强一点地理解，就是作者在用一种和秋水一样的翻山越岭的姿态，直击当下。“你的体内/深藏着意外的高峰”就等于说“我的体内/深藏着意外的高峰”，如果这样来理解，“泼水难收”的力量就变得意外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