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   逅

没有人记得你去冬的神情
纷飞的大雪
覆盖了你脸上的泥泞
枯树枝在风中咔嚓咔嚓折断
你向我走来
不留一个脚印

我们狭路相逢
你围着一条
黑色加长围巾

纷飞的雪粒
是我此刻的心情

我关心过的邂逅很少
唯有这一次
分手的时候积雪开始溶化
直到今天我都感到寒冷

没有人能将我们的邂逅证明

             1986.11.23

七星宝剑：

    下面是我在书上写的字：

   所谓“冷抒情”的自我实践。他不着任何字面感情，而是将这些贯穿在叙述中。有一个很俗气的成语用了会破坏心情，但不用又好像白不用，它就是“情景交融”。我真的很不想用这些评论家的字眼，就像我在阅读中，不能不起身来回走动，甩不掉最后这句话所带来的什么。（不要说出来，求你了。）

    下面是我在一个字一个字打完这个作品以后要说的：

   我发现“黑色加长围巾”不是随便写的，很技术的处理。这一段的“我们狭路相逢”用得残忍和坚定，所以，“黑色加长”是这句的诠释，用古典的话讲，是暗韵。下一段，“分手的时候积雪开始溶化/直到今天我都感到寒冷”，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场雪竟然一直都没有化完。空一行，作者不依不饶地加上一句，“没有人能将我们的邂逅证明”。这一句，将所有的可能都锁定了，有这场邂逅和没有这场邂逅都仅仅是臆想，都不重要了，只有这首诗是重要的。我忽然就想起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而不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样明白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