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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浩诗选》序  沈天鸿

(2008-03-23 22:4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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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浩诗集》序

文化

分类: 文学评论
 

                         《乔浩诗选》序

                                           沈天鸿

 

    诗性只属于精神,欠缺精神甚至没有精神可言者的诗,理所当然地缺乏或者根本就没有诗性——因为诗其实就是对自己本身的涉及,“生命运动的中心在于心灵,它同时通过共通感理解无限者”,“见出一切东西中的单个事物和单个东西中的一切事物”(德国神学家厄汀格)。

    乔浩的诗在我看来,最突出的一个特征就是对自己本身的涉及,这种涉及几乎到了美国“自白派”诗歌的程度:个人的自白。所以,乔浩是将他自己的心灵、他自己的精神如何完全呈现在读者眼前的。他这本按照写作时间顺序编排的诗集,可以被看成是他的心灵史,“存在过,经历过,感受过”,虽然最深处的感情不易言喻。

毫无疑问,这种不加掩饰的“记录”性书写增强了诗的真实性和复杂性,而真实性和复杂性无疑地都是诗所需要的。

    当然,我不是说乔浩的诗只具有个人性,相反,乔浩的诗是通过说出自己的存在、经历和感受,说出了“一切东西中的单个事物和单个东西中的一切事物”,说出了我们知道但没有“见出”,和不知道的一些东西。这,正是他的诗的价值所在。

    例如在《四只白鸽》中,乔浩看见四只白鸽在飞翔,这四只白鸽既自己在飞翔,也带动空气,并且它们自己也像“轻薄的空气在空中飞翔”。这个隐喻虽然复杂,传达的东西也还不太出人意外,但下一节中诗句所传达的就让人感到意外了:

 

    钢筋水泥构件里的

    深沉呼吸

    只是一瞬间我看见

    鸽子早已飞散

    剩下的两只与飞走的一对

    它们白得耀眼的颜色

    怎么就会完全两样?

 

    诗到这儿戛然而止,听凭那意外不断回荡、放大。

    这仍然是隐喻,接连几个隐喻叠加在一起:飞翔的白鸽是钢筋水泥构件里唯一自由的呼吸,但它们也不能不沉重,因此必得深沉呼吸才能飞翔;同时,这深沉呼吸的也是那没现身的观看者,“飞翔的白鸽是钢筋水泥构件里唯一自由的呼吸”这一感受和判断,就是他的,有了这个感受和判断的他因此更加感觉到钢筋水泥构件的沉重与滞闷,从而不得不加深呼吸。然后诗没有任何过渡地突转,“意外” 随之出现了——那四只鸽子不仅仅是在一瞬间飞散,而且是在一瞬间“早已飞散”,可见飞散的速度之快,决绝的决心之坚决。这是为什么?没有回答,紧紧接上的是又一个意外:“剩下的两只与飞走的一对 \ 它们白得耀眼的颜色 \ 怎么就会完全两样?”这儿,乔浩说出了我们见过但没有“见出”,和不知道的东西:即使是都能飞翔的生命,都是白色的,并且这白纯洁到了“耀眼”的程度,它们的不同选择也仍然使它们体现出强烈的不同。

    可以推理,写这首诗时的乔浩,必定有其时的自身际遇,所以才能在偶然看到四只飞翔的白鸽时,将它们与自己叠加起来,使它们成为自己的象征,并且进而成为人类某种生存状态的象征,亦即说出了“一切东西中的单个事物和单个东西中的一切事物”。

    并非自身而是看到的它者的存在和经历在乔浩的笔下也具有了他个人的性质,被他的精神性所统一,他自身的存在和经历进入他的笔下,强烈的个人性与精神性当然就更无须说了。

    读乔浩的这些诗,我忽然从一个新的角度理解了诗意:诗意的本质乃是对庸俗的反抗。没有对庸俗的反抗,再怎么写,也是无病呻吟,也只能制造一些虚假的诗意。当然,这种反抗应该是由衷的,自然的,甚至是本能的,否则,营造的所谓诗意仍然只能是矫揉造作的,肤浅的。

    因此,诗意并不是鸟语花香。

    这从上面说到的《四只白鸽》可以见出。

    又如短得只有六行的《岁末的夜晚》:

 

    风在说话,猛烈的话语洒落一地白雪

    江南、江北所呈现的不只是寒冷

    季节的力量简洁得让人无从把握

    只有迎迓的新年是真实的!年华水样逝去

    迷失的东西实在太多。在岁末的长夜里

    我宁愿沉默以拒绝可能的虚伪

  

    又如“今夜在这寂寥的小酒店里 \ 有了一些因为失落而有的崇高”(《一个朋友的爱情传记》),其对庸俗的拒绝和反抗的自发性和真诚无可置疑,因为,如果不是本能的、真诚的,就不可能有“宁愿沉默以拒绝可能的虚伪”和“ 有了一些因为失落而有的崇高”这样的体验——诗神是公正的,并且是明察秋毫的,她只将闪光的东西给予赤子,让它在诗中因为精神的照耀而闪闪发光。

    既然诗意并不是轻盈的鸟语花香,那么它就常常是重的,所以,有“一双疲惫的手\ 它应该握紧什么”这样的提问,就并不奇怪,而且也无须担心消沉,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疲惫是为了探究“一个人深夜的经历 \ 会把什么样的黑暗照亮”(《夜巡途中》),因为具有精神而必须不断孜孜追究所产生的。

    也因为对庸俗的拒绝和反抗,乔浩的诗里充浸润着或者说蛰伏着一种个人的又是宇宙的空旷与凉意:

 

    我看见飞鸟敛入森林

    茂密的绿篱,飞鸟的举措

    是明智的行为。宁静致远!

    它们并不知道这同样适合于

    一张张被命运照亮的脸

    天然的忧郁和忧伤

    我看不见的遥远

    只有可能的坚持,直到明亮出现

 

                  ——《坚持》

 

    其中的这种空旷与凉意显而易见。有意思的是,乔浩将它与明亮揉在一起,并且以明亮的形式出现——又比如在《速写》中,“一个人一幅乡愁的风景\ 伴我彻夜写读\ 倾听一只黑鸟神秘的声音 \ ……像露水充满光亮”,《梅雨》:“这些雨这些我听见的雨声\ 一夜也没有停息\  ……它湿透了我内心的广场\ 那片无知无觉的湿地\ \”“一个季节的梅雨让我知道了\ 什么叫做空旷、悠远,什么是象征、现实”。都是这样。这样的处理体现的是“我低着头,思想在高飞”的性质,是对那种既是个人的又是宇宙的空旷与凉意的需要、酿造和抵抗。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乔浩以此将自己与那个只能独怆然而涕下的陈子昂区别开来了。

    乔浩的诗具有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他的诗基本是用“日常说话”的句式构成的,《四只白鸽》就是显例,而像《四只白鸽》这样句式和语气的诗,在他这本诗集中占大多数。比较而言,这是一种难度较大的形式,因为必须在保持“日常说话”性质的同时使它又并非是日常话语,而是诗。乔浩显然是在令自己为难,或者说在挑战自己(这种写法会使诗获得亲切的面孔)。他做得不错,可以说已经能娴熟地驾驭这种写法,虽然有时不小心也有个别的诗“日常说话”的性质稍留下了些痕迹。

    综上所述,我以为可以说乔浩的诗已经具有了他自己的特色,这是可喜的,这是他在诗歌创作上取得了成就的一个证明和标志。所以,我尽管害怕写序,还是答应了乔浩,不揣浅陋地写下这些,以祝贺他的诗集的出版面世。

 

                                                2008-3-23晚  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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