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孙武和英明的阖闾

愚言非智

     常言道：胆小不得将军做。没有胆量就会失去机会，然而只有胆量，恐怕也只是莽夫。大智大勇之人，只有碰得到圣明之主才能功成名就。再读《孙子吴起列传》心里不禁感慨如此。

    孙武这个著名的军事家，战事无数，功成名就，司马迁不惜笔墨写下初见吴王阖闾，以宫女练兵，其中滋味多，韵味深远，对人生，对社会的历史借鉴意义非一般文章可比。

    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和大多名臣名将一样，孙武也带来了一块敲门砖。孙子兵法千古名篇，吴王看过以后，应该是很满意的，但是他不动声色，还想要试一试。不仅仅相信理论的东西，这是吴王能够称霸的过人之处。

    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呼？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孙武知道女人难以带领，才如此耐心。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先责己，名将风范。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道理简单，责任分明。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此是常理，然而不同的人，可能做的不一样。吴王的爱妃，大多人应该是网开一面的吧？

    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趗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 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

    吴王的题超乎平常的难，刁钻的来试孙武。孙武胸有成竹，不怕一试。孙武严明军令，三令五申，而后军纪依然不整，面对吴王的爱妃，孙武为军纪敢杀之，胆量超人。面对吴王的命令，回答又言之凿凿，严明的纪律让宫女再也不敢乱纪。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

    看到爱妃被杀，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本来孙武触怒君颜，惹得吴王不开心的，他反倒还说吴王华而不实。胆识真的不一般，非一般将军能做到的。这一事是冒险，还是他早已看透了，才敢如此遭此。孙武之所以成为千古名将，还是在于他的大智大勇，世上有几个人胆敢在君王面前，“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令，不听天子诏。”然而如果碰到的是昏庸之主，早可能就是身首异处了。

    反而观之，如果吴王像吴三桂一样怒发冲冠为红颜而怪罪孙武，不能由此“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哪里还有“西破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候，孙子与有力焉。” 恐怕是江山早已易主了。

    吴王是明智的，气度恢弘也非常人能比。美人世上有的是，只要王位在，何愁美女，然而能统帅三军，攻城拔寨，战无不胜的将军是难求。阖闾不是昏君，志在显名诸侯，做当时的霸主，这个简单的帐，他还是会算的。

    这短短的文章，我竟然读了几十年才领会到其中的一点真味：将军的胆识，英主的明智，两相益彰，方能造就盖世的业绩。

    唉！世上愚如我者，再也难寻了吧？！

                                                        2010.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