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14

度过沙漠扎营的第一夜。早晨7:40,天仍未亮。据工作人员测量结果,“室”外——帐篷外,温度只有-7℃,帐篷表层已结冰。幸好带的睡袋耐寒程度够,可免于受冻。但一夜下来,已有团员大喊吃不消,睡袋不够暖,冷到无法入眠。这也是为什么要先在基地营适应环境的原因,不适应都还有反悔的机会,可以跟着越野车沿着河床打道回府,而一旦进入塔克拉码干腹地,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喽。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晨从睡袋中抽身,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得在睡袋里加满厚衣服才敢走出“户外”,又得赶紧跑到“厨房”——做饭的胡杨树下,喝一碗刚烧好的热开水,暖暖身子。每天清晨,手往往都被冻得没知觉,每天用完早餐都会窝在火堆旁取暖,并期待阳光升起。
进入沙漠,也就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上厕所”?野外解决;“讲卫生”?无水洗澡;吃的东西十分简单;脸则是越擦越脏,甚至因为满脸沙砾而刮伤皮肤,索性也就不擦了,就让自己脏到底吧!幸亏天气干燥,不至于太恶心。在沙漠十天里,每天晚上用湿纸巾擦拭身体,并抹上爽身粉,维持身体干爽。留一瓶水早晚刷牙,帐篷里,再怎么清理都到处是沙子,身上穿的、用的全都充满无孔不入的沙子——每天,几乎就睡在沙堆里。就这样,我同全团一起,度过10天。

今天继续赶路,准备前往今日目的地——达里雅布依乡政府所在地的那个村落,沿途大沙丘不断,考验着师傅们的开车技术,由于冬天将至,大河床上已干涸,车子行驶在河床上,感觉相当特殊。
午饭时间,新疆电视台记者找上我,征求我同意,希望未来几天能随身跟随拍摄我,要将我列为重点拍摄人物。这位记者原本盘算着,穿越过程中我应该会遭遇许多困难,会走不下去,会叫苦叫累,会有许多故事可报导,会有特殊的看点。殊不知,事后证明,他老兄完全失策。我不但自己走完全程,没仰仗骆驼,还一直在前锋部队中呢!

这位记者,身处大都市乌鲁木齐,却特别迷恋南疆原始的风土民情,不管是驴车,或是乐天知命的人们,都带给他很多启发。这里的人们总是无所奢求而自给自足地生活着。老鬼爸爸说,这里的人天性就是“懒”——现代文明对他们的诱惑少得惊人,他们与世无争,乐天知命,看上去悠悠闲闲,虽然物质生活相当匮乏,但精神层面上,他们却一点都不贫穷……

在翻过重重大沙梁之后,终于在傍晚抵达传说中的达里雅布依乡的村落。伴着夕阳的小村子,宁静祥和,居住在此的人家屈指可数。阿吟我,满怀期待的心情,准备深入探访这里的人们,享受这片净土的人、事、物。扎完营,我可就独自背着相机四处闲晃去喽,怀抱着铅笔和巧克力糖,一路发给村里的孩子们。起初,一群小鬼头儿抢成一团。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巧克力,有些小朋友居然连包装纸一起吃下肚!我见状,赶紧示范巧克力的吃法,并将包装纸撕开,喂他们吃。不知不觉,全村的孩子都跑来了,场面顿时失控。要拍照的、要糖果的……啊哈——暂且当一回孩子王,也颇快活!

赶在太阳下山前,我抓紧时间四处转。今天的光线很美,这短短一小时足够让我做很多事情。居民们见我在屋外拍摄光影,又纷纷把我拉进去白吃白喝!在这村子里,如被居民拉进房里喝茶吃馕的,别太少见多怪,他们就是这么的好客、热情。

在新疆野外,据我所见,什么也没有羊多。养羊放羊,也是大漠居民们赖以维生的几乎唯一手段。于是在村里随处可见羊羔羔,随时可听羊“咩咩”。我像个大孩子一样,追着羊跑,看他们映着夕阳沿着沙丘寻路回家,非常有意思。就这样我又很满足地玩了近一个小时。

晚餐后,围着营火听老鬼爸爸说香妃的故事,讲选水果的要领,谈维吾尔族传统婚礼,论古之西域、今日新疆人种分布,还听他引吭高歌,伴我们度过那浪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