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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慈悲文字六月杂谈 |
分类: 我自倾杯·随笔 |

壹
前些日子,莫名感冒,体温直指39。
蜷在被子里,仍觉得冷,想起中医里对感冒的辩证,该是有寒侵入骨髓了。
从三月开始,灿灿然地,细数各色的芳菲和欲隐的情节,夜以继日,在花朵间游走。想来每朵花,都是爱情和美好的缔结,所以,美人迟暮的感喟,相守于海棠树的期翼,都略显忧伤而让人觉得隐忍的张力大过一切的绽放。
好在,世间总会有一盏灯,有那么一个懂你的人,有一段相同的记忆让人倍感温馨。
好在,能与那么多的词令沿着岁月的河流并肩而立,一阙一阙的平仄晃动宋时的兰舟,一阙一阙的韵脚唱醒渐远的人和事,所成的小令皆隐在六月里,沿着风的轨迹,慢慢听那些曾经的话如何漫过水,涉过桃花,如何在一程又一程的驿站里,封存那几张票根。
当那个懂你的人,取走了你仅有的孤独的时候,黄昏丰润得让夜退守,屏息落字时,处处饱满,纵使,那是心中永不能言说的一部分。
已至六月,我想着你和你以外的东西,却唯独想不起自己。那些开罢的花朵和满目的葱绿,引得我在夜的纵深处熏熏欲睡,谁曾想,风中藏寒,一觉醒来,万山已倒。
贰
再见小L,已时隔六七年。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忽紧忽慢的凝视。
我渐渐知道,岁月在这个时分酝酿着一份人生必经的调令,他说:退守,再退守,一直让我退到河的对岸,退到青春散场时,曾经座无虚席的礼堂。不同的是,岁月遣我,此时只有回忆和倾听的份儿,灯光的聚焦处,都是别人的主场,我的主场里,只剩懂得和静和。
他说,我的皮肤不似原来白净,眼神亦不似原来俏皮。
女人如珠,一点不假,刚出蚌的珍珠和项上历久之珠无可媲美。
在贾柯处读到一段话:“读周国平与王小慧对话,谈女人,他与她都很诚实,这就看出男女倒底有不同。她一再强调女人的魅力来自内在,他也认为魅力女人兼具性的人的吸引力,不过,他强调,男人对女人一定有视觉的审美需求。她又讲友人举办男女蒙面聚会,先识内,再见外。事实上,男人再阅读女人的内心,眼睛终归渴望她肉身也美。”
我问他如何看。
他说:“人是情感动物,人与人之间常常也不是从审美角度来看的,比如自己的亲人,无论美与不美,心里都喜欢,都爱。所以,当情感上升到爱的时候,美与不美都已不重要了。”
他还说:“男人对女人的审美,一般是做不到的,因为常带着“功利”,无论是爱的功利还是性的功利,而审美是非功利的情感活动,审美无预设任何目的,而审美的过程最终又合乎目的,这种审美过程一般在艺术审美中有,而生活中,真正异性之间的审美,是极少的。”
叁
前些天竟然发现额前有两根白头发!我对着镜子把它们“请”下来。
我手心里握着它们,仿佛听到流水和秋虫,一路向北,一路向着小时的我和幼时的故土奔跑,只是故土和我,都已不是旧时模样。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如今突然懂得这句。
“西窗一雨无人见,展尽芭蕉数尺心。”如今突然懂得这句。
皆因懂得,心生柔软。
难怪张爱玲生出“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于佛,于你我,于万物皆是如此。
其实,我并不想说到感伤。可是怎样也绕不过它。
如今,我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潜入内心,慢慢地在千里之外,收起锋刃,让我的花期长一些,再长一些,隔过千山万水,一直把春意开到你的眉梢,因为六月里暗生的懂得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