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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自网络）

今夜，描述一段江湖往事

 文/葵花

一、

自从那天不经心，在诗笺的最末处

读到你，每临夜色，我就会

坐在这里，听你诉说细细的忧伤和

那些与我无关的幸福

 

以至于把我自己的江湖，关在窗外

皆因在月光下，笔剑相遇

一支刺向眉心的剑，横在眉宇，右手紧握

让利刃，游移在掌心，只这一回合足让我

伤至千年，这次与你无关

 

当窗外有风掠肩而过，虽隔着千山万水

我知道，总有人，已饮遍五湖六海

一张沧桑的容颜，笑我，已非从前

 

二、

我的清晨于中午开始，梦却顺着

昨日轨迹，慢慢延伸

选择横枪立马

先踏过一片树林，然后直奔荒原

 

我的老马累了，牵着缰绳步行

听到外域的商人，赞叹匹匹丝绸

我只用了半两银子和一件青衫

换了一些葡萄、些许葵籽和

斜阳下，那座临街而立的客栈的一隅

 

剑气依然寒，目光穿过小巷

找寻五百年前，曾经见过的繁华和

幽窗下，那页被遗落的，青笺

 

我知道，他们在暗地里诧异于我的行装并

惊疑于我漠然的表情，但我仍在猜想并

猜想了一百次，你一定会在子时

突然跌坐在案前，细数曾经

笔剑交锋的日子，然后，慢慢想起我

 

三、

一翻身，从五百年前的外域回来

袭一件衣衫，继续描述关于你的故事

 

我慢慢翻检每句话，一一过筛

想在故事的背后，寻到一些隐情

其实是想，寻到，与我有关的一些情节

尝试着，用某个词语为自己寻找

合适的位置，在多维的空间，直到现在

我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坐标

 

萱草烂漫，于某一天

懂得了它的含义之后，终于释然

其实，早在若干年前，我已被归属

归属地不是你，而是，那匹夕阳下的

汗马、那柄寒气四起

的长剑和伏在卷中的瘦笔

 

骑上汗马，游走江湖，手执寒剑

舞就红尘，几管瘦笔，挥成词章

只把你临成画，卷在行囊中伴我走天涯

 

四、

多想故事就这样延续下去

我于夜里时分，轻轻打开画卷

你于无人时分，轻轻唤着我的名字

 

想知道结局，于是来到茶馆

沏一杯绿茶，听评弹的人继续讲

他说，就在瘦了老马、钝了佩剑

秃了管笔的时候，有人看到画里的人

从寂寞中走出来，神采飞扬、衣袂飘飘

 

我惊坐在椅间，故事，不是我想像中的样子

那游走于江湖的人是我，我是画里的人

此刻的孤独唯我莫属

 

五、

该怎样结束这一段江湖

该怎样平息这场，旷古的江湖恩怨

 

我决定收起画轴，让剑归鞘

还决定放马平原，只让一管秃笔立于掌中

你倾覆了我梦里的江山，生前身后徒生无奈

今夜，我跌坐在房前的石阶，让思念

穿透骨髓，回到远古快马人生的时节

 

慢慢梳理情节、慢慢淘洗过程

最终是将散的雾，就像此刻若即若离的你和我

 

六、

故事太长了，花了我整整一个夜晚

思维仍旧凌乱，依旧没理清故事里的

主人公与我的关系，以及我与画中人的关系

 

梦里的花开花落，都染及我的江山

不如写段词赋，不如去赴桃花社

不如让凄美的海棠开在心中

或者，轻绾红袖，再理云鬓，在月光如水

的今夜吟一遍木兰舟慢、后庭花落

 

今夜能否寻到那个写书的人，让他帮我

将这个故事编个美满的结局，从此放任

江湖，了却一段红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