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情事

文/葵花

天气一天比一天怡人，于是钻出车子，甩开膀子，决定骑着单车穿梭于我的城市。走进巷道，踩踩青石板，看着燕子在屋檐下翻飞，偷听它们立在新巢上的情话，耳鬓厮磨，让人心羡不已。

已是暮春，新巢初成。

它们在收获了爱情的同时又能走多远？“燕子不到头”真的是很现实的人生取向。

一阵阵的槐香扑面而来，那么恣意地铺排着自己。我觉得槐花很美，白的如翡绿的如翠，但它却让人们怎么也列不到名贵的花木系里，它太朴素了。好象农家的房前屋后、丘壑的沟沟坎坎里才是它栖息的地方。如今城市小区绿化，倒把一些槐树移植过来傍在红墙绿草边，是缘于它的槐香呢还是它的枝蔓或者它的生命力？我有时想，这些槐树可能是孤独的。

昨天看到梅子咏槐花，心动也写成两首：（一）玉作容颜雪作裳，老槐袖底绽芬芳。馨香拨动儿时梦，犹记枝枝满口香。（二）不喜闲庭不喜红，独持玉色倚天穹。时临荒岁犹含蕊，报以馨香落浅盅。如果它有知，我倒愿意对着它轻轻念，轻轻讲。

风拂过我的脸，这一季走来皮肤白暂得没有一点阳光的影子，五月过后，我想我也会有健康的肤色。我会走出想念你的日子，把你的容颜写在日志里。

亲爱的，我知道聚少离多的日子也会在五月的召唤下让你想起我，在以千公里为半径的圆里锁定了这场情事，我想去看你，我又放不下什么呢？

穿过喧嚣的街道，满城又在柳絮轻扬，“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春已尽，那乏色的絮花又如何能将春留住呢？女人如花，这话一点不假。每个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花季，或开得早或开得晚，有的花季长些有的花季短些，花季一过便没有了春天。想起梅师姐的一句诗：信是堂前男亦好，来生莫作女儿行。也是对身为女儿的一种无柰吧。

始终不能静下心来，为所有的人都会最终散去，为这一场无尽的心事最终都化为浮烟。好像是尼采说的：生是死的一种罕见形式，既然这样，那在我死之年才算真正纳进常规了吧。

六十岁我会成什么样子？不得而知，应该像海底的沉石一样吧？

街上年轻的姑娘们早已裙裾飞扬，洋溢着青春的笑魇。我也从那时走过来，想必她们和我那时一样，心里也有个爱的人。

我在五月读了一遍自己，想了一遍你，你，还有你，我会在明年的五月重新捡拾今天的记忆。每年丢每年拾，就这样走在记忆里，倒也淡定。五月将半，趁五月未尽，拾些旧年与你有关的陈事写进笺里，收藏好，留到六十岁与你坐在夕阳下慢慢读，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