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是决定飞......到拉萨。
那怕就几天。
早上上车关车门时右手的指甲断了,钻心的疼,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藏时,刚出家门就摔了一个大马趴,到现在膝盖还留着疤。最近怎么总伤到自己?到了机场,南航柜台通知我飞机晚点3个小时但可以改签国航,也没多废话出门坐上大巴赶往三号航站楼。最近一个多月意外的事情一个接一个,这点不顺利也就不算什么了。之所以提这些是因为我有一个观念——不能强求之下去西藏。西藏这个地方到底是太神秘,它不让你去的时候最好别去。

离起飞时间尚早,闲着无事买了本《再见,老北京》,一老外写的,挺有意思。真希望有人能写一本《再见,老拉萨》,最好是我们中国人。听于老太太说拉萨更加日新月异了:“老房子越来越少了,都他妈的给拆了!”这让我想起了北京的城门楼,四合院与胡同,一夜之间被一个个无形的巨手写下了一个个诡异的拆字,然后拆了色彩,留下一片灰白。
传统是打不过现代化的,从人心里就输了。咳!输就输吧。
本想在飞机上睡会儿,后背辛辣的疼,昨儿的火罐是不是拔过了?到现在还肿着,心说这要是到了拉萨,会不会“膨胀”,跟食品包装袋儿似得?左脚的脚腕儿还有些肿,时不常地隐隐作痛。这一后背的“出厂合格”的大戳怎么也跟残腿不相符,想着想着居然乐出声儿来。身体棒棒的比钱多多的还令人嫉妒!
到成都后,去吸烟室抽烟,一掏兜,嘿!打火机!这是第二次带打火机进拉萨了,第一次在2009年。我忽感特别好笑,单独安检居然是这个水平!没敢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烟,怕有人实名举报我。
饿了,买了碗排骨面套餐,一口下去,差点没给我辣出问题来,啥子嘛!下如此毒手。
再次登机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外面的云层太厚,看不到我喜爱的雪山,看不到那蜿蜒如蛇般的318国道。于老太太说:今年拉萨雨水大,几乎天天下雨。阳光之城要变成雾都吗?真要是如此的话,我想我还会爱这座城市,如果它是城市的话。

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醒了。外面阳光明媚,这就是拉萨!
走出舱门的瞬间,没有窒息的感觉,你要知道,我太喜欢稀薄的空气了,因为只有如鲶鱼般大口大口呼吸才能有意识自己在高原!我妈问过我在拉萨吃什么,我说北京有什么拉萨就有什么。难到北京的氧气拉萨也会有吗?
拉萨用最热烈的阳光欢迎我到来,干燥的日光向千万枚针一样刺激着我的皮肤。连忙带上墨镜,欢欣鼓舞地迎接着光,因为有人对我说过,高原的光是佛的光!
坐上车,贪婪地看着窗外,寻找金黄色的拉萨河谷。我是多么不喜欢用这种飞的方式到这里啊!过程没了,结果还有意思吗?走着走着,我居然看到了摩天轮!拉萨有游乐场了?!那么,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嘉年华了吧?不过,想想倒也公平,对孩子们。

到了酒店,放下东西,就去了大昭寺。似乎中国人对广场情有独钟,天安门广场,布达拉宫广场,大昭寺广场.......大昭寺的广场比以往清净了很多,走近后才发现,八廓街两边的摊位都被撤空了,燃灯墙前的垃圾桶也没了,一左一右的煨桑炉孤零零的冒着残烟。燃灯墙后面那曾经封闭起来的石碑和大树裸露了出来,那么陌生。大昭寺外墙筑起了供当地人排队的围栏,我想闭着眼去摸墙壁上的佛以试自己的运气,却被冰冷的栏杆拦胸挡住。当地人再也不能在朝佛期间“玩这种游戏”了。我呆呆地看着,在我的记忆了里,他们不用栏杆硬性地圈住也一样可以安静有序地排队朝佛啊。

围着大昭寺转了一圈儿,畅通无阻!玛吉阿米却人满为患。
熙熙攘攘的生意人,吵吵闹闹的游人,低声诵经的藏族人突然之间都少了一大半儿,没了自在,但也没有多安详。回到大昭寺门前,磕长头的人还是很多,我像以往那样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忘记是谁说的了,现在磕长头的藏族人越来越少,反而是我们越来越多,而且动作娴熟的让人吃惊。回头望去,燃灯后墙少了藏漂的身影,他们是开悟了还是开逃了?还是燃灯墙下不允许再“依靠”了?

阳光烤在我后背的十几个“合格”戳上,痒痒的。带上耳机,闭上眼睛盘着腿开始听佛教音乐。瞬间就进入了一种安宁的状态,每次听佛教音乐我都会如此!虽然我还不能捕捉到观音的法相,但会想一些美好的往事。我“看到”了2009年,来自各个地区的藏人汇集到这里,缤纷的饰物,羞怯的笑容,三五成群地站在广场上迎接着磕长头而来的苦修者们,哈达就如拉萨天空上漂浮的白云,多的数不清。我可以坐在燃灯墙下紧靠着旁边穿油腻皮袄的莫拉的肩,分享着相机里的图像。大昭寺门前磕长头的人因为人数众多,唰唰的声音如加了扩音器。而我兜里的糖果永远不够发的........这些场景不会再现,我舍不得睁开眼睛。柔柔的风像佛祖的衣襟儿从脸上轻轻掠过,那份轻柔像爱!第一次面对大昭寺流下两行泪来。
我不知道这泪到底是流给谁的,我妹妹?我?抑或逝去的往昔?

最终还是被高跟鞋的哒哒声“吵醒”,一位穿着紧身短裙,十寸高跟鞋的女孩儿在磕长头的人中间“艰难”的穿行。心里一阵担心,你尖如匕首的鞋跟会不会刺穿带佛珠的手?你裸露的大腿会不会刺激了虔诚的眼睛?我又闭上了眼睛,再早一年,我会冲过去让这个女人离开!现在不会了。
忽然发自心底地感谢穿藏服的藏族人们,感谢他们始终热爱自己的民族服饰以及民族传统。

光从我的后背一点点的移开,不再那么暖和,我挪了挪身体,没有用,只好起身离开大昭寺。熟透的光依然普照着大地,宇拓路两旁是林立的摊贩,穿着冲锋衣的各式游客驻足其间,尼泊尔裤穿在各类人身上透着无比的可爱,爱臭美的女人们坐在路旁编着藏式小辫儿,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按着喇叭的越野车,构成了一个日新月异的新拉萨!是啊,旧的不去,新的怎么会来呢?
坐上人力车去太阳岛吃青菜丸子,拉我的是一位藏族老大爷,老人很清瘦,还好我也不胖。我叫了他一声“帕拉”,他回过头冲我笑。下车的时候多给了他5块钱,为了手里抱着的两个50米的经幡的重量。青菜丸子还是那么的好吃,老板娘还是老样子。
再回酒店已经很晚了,想喝咖啡,却把咖啡倒进烧水壶里。我倒在床上算三个四得几,开始得16,又得18,最后才算对,12点5呗!

也许我不该说我去西藏,因为西藏不在拉萨,在去往拉萨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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