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拉萨,卓嘎在饭桌上对我说:我准备开始写有关你们藏漂的书了。
把嘴巴里的肉咽了下去:我是藏漂?
卓嘎说:你可不就是藏漂吗?在西藏飘来飘去的。
我成藏漂了?!

我怀疑这个“身份”,可扎西的北漂身份是没跑了。
一个朋友对我说:你家北漂最近可好?
我说:你直接说扎西可好不行吗?
朋友说:你家北漂扎西最近可好?
我说:你先问问藏漂可好成不?
朋友说:谁是藏漂?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怀疑。

北京的“北漂”们我接触的不多,对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也是道听途说。
有落魄的,有发迹的,有挣扎的,有出人头地的。
我挺喜欢他们的“成长”经历,感觉像个传奇。
现在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小北漂——扎西。
我想如果我真被纳入了“藏漂”的话,和扎西对望着生活很有趣儿。

狗对生存条件没有人那么挑剔,藏区的狗和北漂的扎西是最好的例子。
其实,人本也如此,只是比狗狗多了交通工具,生存不下去了,可以走。
做“漂儿”做什么“漂儿”可以自由选择,怎么都能自主地解决生存问题。
纵然漂的无路可走了还有个终极的自我了断呢。
可“狗漂”真是飘到哪儿算哪儿了。
这么看来,狗狗的承受力远远大于人类,因为它们别无选择。

好奇可以丰富情感,左右生活,甚至可以改变行走的方向。
如果扎西不来北京,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这油漆刷子。
如果我不去西藏,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欲罢不能的感情。
按我的性格本不该喜欢拉萨,也不会在这样一个城市里一飘就是很多日子。
在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心态前,我把拉萨称为“我的温柔乡”。
藏区的生活落差之大,唯有拉萨才能让我意识自己原是个女性。走过那么多城市都没能让我有如此感受——哦,原来,我是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呢。
所以,不是她温柔,是我了吧。
从最初的好奇到现在的难以割舍如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即使没有结果,也在这场“恋爱”中学会了做个女人。
扎西则爱上了油漆刷子。

扎西栓上了链子,这是“北漂”必须佩带的标志。
在北京城里混,要守北京城的规矩。
他挣扎,咆哮,撕咬,愤怒都无法摆脱束缚.....
我蹲下来对他说:扎西,我保证带你回去。
我脖子上也有一条“狗链子”,自己解开后过了几段“狗漂”的生活。
回来时,自己又系上了这绳索,依然守着北京城的规则。

一个朋友的朋友在94年进藏后,再也没有回来,留在了拉萨。
朋友问:你为什么不留在西藏?
我说:爱人的吸引力永远没情人大的原因是,你不能时刻留在情人身边,也就无从知道情人的缺点了。
朋友说:你把西藏当情人了。
我说:是。
朋友说:那你把什么地方当爱人了?
我说:北京啊!伟大的首都啊!
我再喜欢西藏,还得回到北京。扎西,你还太小,不到有爱人和情人的年纪,那么就由我来决定你的方向吧。

耳边又想起卓嘎的话:你可不就是个藏漂吗?
我对扎西说:小东西,我是藏漂,你是北漂,合在一起咱俩就是藏北漂!
“别称”还能扣出个“主题”!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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