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小沈阳之“火”，该让谁脸红

                                                    ○田绍祯

有篇文章说，小沈阳的“火”，让谁脸红。大意说，名导张艺谋看小沈阳都笑翻了，那些没笑的人，似乎应该脸红。看文章后，我有点不舒服。不管张艺谋是谁，笑不笑翻，只代表他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在视频上看了小沈阳，似乎也笑了笑，但绝没有笑翻，是否应该脸红。至于有没有不笑的，斜眼瞄的，撇嘴笑的，不屑一顾的，愤然的，我不知道。如果有，按此文逻辑，就不止脸红与否，而该红得发紫。

我对小沈阳的表演，没有太多的好恶，觉得这小子有意思，有天才罢了。媒体一爆炒，就不得了了。对小沈阳的态度，上升到艺术高雅或低俗上来了，逼得官员出来折衷一下，说是通俗。我不反对小沈阳，喜欢和不喜欢完全是人们自己的事。没有必要扯到让谁脸红脸白脸紫上去。扯到这上边，就和小沈阳没关系了。

有关系的是一种现象，一种导向。

什么现象？一种造神的现象。曾经的神不在了，现实的神层出不穷，股神、球神、书神、导神、歌神、笑神，还有脱衣神、讲书神。有神是好事，没有神还要造出神来，因为神很完善。怪就怪在，神多了，人心却散了。这种现象不知该令谁脸红。

还有就是导向。造神之后，重要的是导向，导到哪里去了，导到钱那里去了。凡是成了神的，浑身都值钱。简单地说，神是有权有钱造的，再卖给有钱人。神就有了钱，香火不断，世代相传。导向就是没有人不想成神，因了神有钱。人们无不梦想钱神，也就不差钱。

如此看来，我不能造神，又不能成为钱神，白活一回，当然应该脸红。但我绝不因为没有跟老谋子一起笑翻而脸红。老谋子是中国最懂艺术的，把人逗乐了就艺术了，把老谋子搞笑了，就是大艺术了，把老谋子笑翻了，就是艺术到家了。因此，谁不脸红，谁就不懂艺术。懂艺术，而没笑，就该脸红。就象鸡下不出蛋，就该脸红，下出蛋来，就乐得咯咯直叫。至于这蛋里含有多高胆固醇，有没有三聚青安，一律免检，把人整乐了就行。

我不懂艺术，也下不出蛋来。但我会吃鸡蛋鸭蛋，甚至王八蛋“闲扯蛋”也吃过，但我是用耳朵吃的，味道确实不一样。

一百多年前法国有个丹纳先生，这人不会下蛋，但他会指导别的鸡下蛋。他说艺术是生活的，生活是模仿的，模仿是特征的，特征是高雅的，高雅是道德的，道德是价值的。价值是时代的。通俗的价值，决不会高于英雄的价值。这怎么同先进的，教育鼓舞人的下蛋方法有些雷同呀。我就是没有听到“高尚的是虚伪”的下蛋方法。“你家的猴子从哪买的”，“我到家了”，“你抓不着我”，“我不买”，“我吐”，“把别人的路堵死”，“我从不求别人”，“鞋买大了”，“我是处男”，“眼一睁一闭……”这些蛋吃下去，嘴里挺香，咧开大嘴笑了。可是，到肚子里却反胃。真是没办法，天才也爱吃臭豆腐。

笑是艺术，哭不是艺术。不差钱是笑的艺术，拿了大奖。水兵们让人想哭的艺术，拿了小奖。这就是得奖的标准。怕只怕水兵们伤心，鬼子来了没人管。人们只顾笑去了。不差钱的人在疯笑，差钱的人在傻笑。该让谁脸红呢？

                                              2009年3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