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谭卞之争”引起的一场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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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音乐批评 |
由“谭卞之争”引起的一场讨论会2(连载)
(2002年5月8日沙龙精彩对话)
参论者:许金声、谢嘉幸、林大雄、郎晓翔、刘小平、张妍、李媛、赵宋光
上接01
刘:谭盾说的不在一个水平上,也就是这个意思。
谢嘉幸:确实很不相同。你别说其它的,就在我们学校搞作曲的跟搞理论的,搞表演的跟搞作曲的都不一样的。
刘:这场对话已经艺术化了。
谢嘉幸:所以如果按照李西安的观点,这个张力场就形成了,这是个好事情,要爱护两方,既爱护谭盾也爱护卞祖善,这是现在要做的事情。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你自己要有你自己的观点。
许:我谈一下看这个节目的感受。我认为谭盾走了,跟卞祖善做人方面有关,我认为卞祖善还是有问题。第一个不对,当卞祖善说到十多分钟的时候,主持人就说,是不是让谭盾来发表一下他的观点,卞祖善就说他的观点在昨天音乐会上就已经说过他的观点了,他根本就不理,这不平等。他根本没有顾对方。
谢嘉幸:我认为谭盾的反应是正常的,将心比心吧。当所有的人都说你好的时候,你很民主,但只要有一人反对你你可能就受不了。而且创作跟表演感受是一样的,节目刚出来时,是艺术家最敏感的时候,大家对他的评价也是最敏感的,因为这个时候他处在弱势而不是强势,作曲家的作品创作出来并演出的时候,他的心理处在很脆弱的状态,特别需要支持,不能说这种支持就是吹捧,不能这么说。当然,吹捧是不好的。所以谭盾当时是处在一个这样的状态。我为什么不太同意说他都在作秀呢,我觉得谭盾的东西还是挺可爱的,我觉得他前面说的还是非常好的。当然我希望他后面还能坐下来,但,如果他能坐下来,也许就不是谭盾了。
刘:那就是谢嘉幸了。
谢嘉幸:我也不行,那就是刘小平。
刘:那当然了,要是我我肯定能坐下来。
谢嘉幸: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完美才有艺术。完美就不是艺术了。人无完人啊,你不能要求他,也不能要求卞祖善。这个节目绝对经典。关键是卞祖善的分量摆在那了,如果卞祖善是个小人物他也就无所谓了。他也就很大度了。因为卞祖善毕竟在国内还是有影响的。但他的观点肯定是陈旧的一面。如果按照他那一套今天根本就不可能有现代音乐了。按他的观点,音乐就只能界定为乐音的艺术。但有一点他是对的,就是我什么感觉我就怎么说。这一点我非常同意。但这里就接触到一个感觉的局限问题。透过感觉的局限你会发现,感觉的背后是受意识所支配的。这里面牵涉到了一个很深的哲学问题,就是说实际上人的感觉是一种整体把握到哪一局部瞬间的最佳状态。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方面,我们艺术就是把人的这一方面给挖掘出来,如果我们做不到这点,再好的艺术都没用。这里面牵涉的问题就很多了。一个不作曲的人,就根本不知道作曲的快感。当我设计出来的音响有乐队或者有电声演奏出来的时候,那个感觉就跟吸了鸦片一样。但是没做过曲的人是感受不到这一点的。这两者之间就是一个作曲家和非作曲家的区别。所以作曲家有时是很孤独的,但是他又受到了魔鬼的引诱,他追求着声音而去,但是这个声音永远是他自己的声音。别人不可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现在越是个性化的创作,越是这样。“我在乎你听不听?”这已经成了现代很多作曲家的名言不是后现代的。
刘:但谭盾的音乐观不是这样。
谢:所以现代作曲家就会觉得他作秀。但是这就是人生存状态的不一样,为什么我要说通过局部把握整体是艺术的真谛。每一个人在每一个瞬间当中去把握你那一瞬间的美妙,那才是艺术的真谛啊。当然,别人把握的东西能够触动你,给予你,但这个给予是有限的。你把这个东西无限扩大,置自身于贝多芬时代,认为我能赐予人类大家都能接受的音乐,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因为现在是一个高度个性化的时代,每一个人他所要解决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说,一个音乐,人把握这个音乐作品是和此时此刻的状态,宇宙是现在我们存在的状态吗?它既是,也不是,因为我们在宇宙一个特定的角度。把你扔到大气层以外,你马上完蛋。我现在能说这个话因为我是在这个地方说这个话,我在外面就不能说这个话了,这就语境。我在这个语境我就能潇洒自如的发表我的看法,出了这个门我就没有这个看法了。
刘:你到买菜的那里说这些话,人家就不理你了。
谢:所以这个事情复杂的地方就在这里,不在别的地方。所以谭盾的真实并不等于卞祖善的真实,卞祖善的真实并不等于谭盾的真实。他们都真实,但是他们都理解不了对方。他们都残存着一元化的思维。
许:…
谢:你这个观点就不是后现代的观点而是现代的观点,后现代的观点:语言是自明的,不需要解释,深刻的模糊,它的价值远远超过明晰的肤浅。这是跟你针锋相对的观点。为什么?后现在之前哲学追求的理想是语言的清晰性,认为人类能够用最充分的标准来使用语言,这种观念导致意义的堵塞而不是展开,展开的语言永远是解释不充分的。但是我们需要有启发的语言而不是需要没有启发的明晰,那只不过是证明某个人是对的。往往出来的信号是非理性的,不管是谭盾还是其他人,但是它的信息量很大,你说理性,这都是理性,但是后者的信号更大,它远远超过理论家们。现在的概念是另外一种思想,而且这种思想是跟中国的老庄和道家的思想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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