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志坠楼案现场方位图
中医院厕所与连接的过道
来源:《法制周报》——e法网
本报记者 闻章 陈仕球 文/图
2007年6月18日,湖南省隆回县桃洪镇。袁光旭和袁旭清两兄弟愁眉紧锁地坐在记者面前。
“唉。”过了好一阵,袁旭清才以一声叹息打破平静,他们死去的父亲袁忠志已在当地殡仪馆
“住”了11天,每天200多元的昂贵租赁费,让他们颇为犯愁。更让他们心忧的是,由于对父亲死亡原因的认定和隆回县中医院(以下简称中医院)存在分歧,他们不知道父亲还要在殡仪馆“住”多少天,才能入土为安。
袁旭清和他的家人质疑,为什么袁忠志在中医院坠楼后,中医院出动了数十人却找不到伤者?而三个半小时后,浑身是伤的袁忠志为何又离奇出现在离中医院500米之外的水沟里?
水沟里发现重伤男子
2007年6月7日早晨7时许,家住隆回县桃洪镇大桥路45号的陈解莲,起床后打开房门。这时,邻居孙凤英的一句话,让她惊出一身冷汗:“你家屋后的水沟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陈解莲和丈夫杨期斌来到后院,一个浑身是泥、脖颈处满是血迹的老年男子,正躺在屋后的水沟里呻吟。杨期斌随即拨打“110”报警。民警到达现场不久后,隆回县中医院将伤者接到医院抢救。
事后,人们才知道,老人名叫袁忠志,曾是隆回县高坪镇政府的炊事员。先天晚上,正在隆回县中医院住院的袁忠志,突然从中医院4楼的阳台上坠下后“失踪”。(本报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fazhizhoubao)
7日上午9时48分,袁忠志因抢救无效死亡。
袁忠志的最后一天
袁忠志的妻子刘德贞,向记者讲述了袁忠志坠楼前后的一些事。
因酒精肝病突发,在高坪镇医院住院一个多星期之后,6月5日中午,袁忠志在刘德贞的陪同下,坐汽车来到中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6日,袁忠志的病情稳定下来。中午,心情颇好的袁忠志和妻子来到离医院约一公里的农贸市场。逛了一圈后,袁忠志花2.2元钱买了个小西瓜。“我俩只吃了半个,他说要留着第二天再吃。”刘德贞说。从农贸市场回来后,两人在医院对面的小饭馆里点了10元钱的饭菜:一份茄子烧肉,一份白菜汤。“吃饭时,他还讲菜做得好,第二天还要来吃。但现在,他永远也不能来吃了。”(法制周报新闻热线:0731-4802117)
当晚10时30分,袁忠志还做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件“好事”。刘德贞说:“他和医生一起,从二楼将一名危重病人抬到了三楼病房。”
丈夫突然不见了
回到自己病房后,袁忠志和衣躺到床上。
次日凌晨3时许,袁忠志突然感觉全身发热,便起床在住院部的走廊上散步。3时30分左右,袁忠志从三楼走上四楼,往南侧的厕所走去。刘德贞跟着去了,“他进了男厕所,我就进了女厕所。”
刘德贞说:“我刚进厕所不久,突然听到外面‘砰’地响了一声。”她预感到可能是丈夫出了事,便跑出来。“我冲进男厕所,但没看见忠志。”刘德贞哽咽起来。
随后,她跑到三楼,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医生,快起来帮我找人,6号床的病人从四楼掉下去了!”
四个半小时的搜索
魏海滨是全程参与并指挥整个搜索工作的中医院负责人。
“(6月7日)3时40多分,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住院部有个病人跳楼了。”魏海滨说,他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赶到医院,“我们在医院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没有找到人。”
需要说明的是,袁忠志出事的厕所平台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厕所位于住院部的南侧,通过一个狭长的过道与住院部连接。靠住院部方向是一间男厕所,与之相连的是女厕所,女厕所的南面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在平台与厕所走廊中间的栏杆有一个60厘米宽的缺口。“估计袁忠志就是从这里穿过去的。”6月18日上午,再次察看现场时,袁忠志的一位亲友说。
厕所的东面,是中医院的一条小巷,南面是某公司的一个仓库,西面则是一条死胡同,死胡同的边上是一个废品仓库。袁忠志失踪后,医院工作人员在这三个地方都进行了搜索,“都没有找到人”。
魏海滨说,快天亮时,医院又组织了更多的人参加搜索。然而,直到上午8时左右,搜寻工作仍没有结果。这时得到了袁忠志在500米外的居民区被发现的消息。(法制周报新闻热线:0731-4802117)
家属四点质疑
在医院工作人员四处进行搜索时,刘德贞则先是被安排在值班室“等候消息”,后又被要求回病房。
“大约9点钟的时候,一个医生来叫我,说人找到了,进了抢救室。”刘德贞说。
“我们至今没弄明白,我父亲从(医院)四楼掉下去之后,到底去了哪里?他这样一个受了伤的病人,又如何在深夜穿越几条街道,出现在几百米外的水沟里?”袁光旭说,在写给有关部门的一份材料中,他们提出了四点质疑:其一,袁忠志是如何出现在距离医院500米之外的水沟内?其二,既然高楼坠伤,从厕所顶距离隔壁石棉瓦(公安部门勘验后发现,四块石棉瓦有踩踏痕迹)不到80cm,怎能称之为高呢?其三,医院人员搜寻袁忠志时,为什么不让刘德贞参加,并坚决要刘回病房“等候消息”,是不是有什么要向她隐瞒的?其四,假设袁忠志坠下后是清醒的,能从石棉瓦上(记者注:此处的石棉瓦指与跌落处相连的另一屋顶上的石棉瓦)离开现场,为何石棉瓦既没有被踩烂,上面还没有任何血迹呢?
针对家属的质疑,魏海滨说,“袁忠志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清楚。但肯定是明显的自杀。关于他跳下去后的去向,我们也不清楚。因此我们只有努力组织人员进行搜索。”
三次协调未果
惨剧发生后,隆回县桃洪镇城关法律服务所主任刘定发组织和参与了双方的三次调解,时间分别是6月7日、6月10日和6月12日,但都因家属以死者死因没有查明,不愿和解而没有结果。
“几次协调,对方都不服。他们老是认为是我们把他(袁忠志)搬走了。如果真那样就属于刑事案子了。”隆回县中医院院长周亮说。
自始至终参与协调工作的隆回县卫生局副局长王一刚说:“死者家属对整个诊疗过程没有异议,不存在医疗纠纷的问题。(他们说)中医院故意杀人,涉及刑事问题。”
截至记者发稿时止,当事双方仍没有坐到一起进行最后的协调。目前,袁忠志的遗体仍未火化。袁忠志医院坠楼后的失踪之谜,使当事双方对这一事件的处理和善后陷入了胶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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