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26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八点，吃过早饭，大妹去上班，二姐去医院。我们一同出门，分别去搭车。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默默无语。我们的香港之行就这样结束了，心里充满了失落、无奈和惆怅。

    这几天非典扩散得很快。巴士上，不少人都戴着口罩，地铁上，几乎人人都戴。由于感冒，我的咳嗽还没好，在车上，我几次忍不住，咳出了声，虽然我一直面对着车厢壁，并以纸巾捂口鼻，但每每咳出声，都引来人们侧目，不少人赶紧离我远一点。

    在过关时，在中方入境单上填单时，昏头昏脑的我竟然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表格上写着入境时间，我填了3月6日。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海关人员的训斥：“今天多少号都不知道吗？”“今天26啊！”“你看看，你写的几号啊，你是6号才入境啊？”他把表格摔了过来，我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填表日期26号，入境3月6号，哪儿不对头啊，我是6号到香港的。”“谁要你填到香港的日期，我是要你填到中国的日期。”天啊！这时，我才明白，海关代表中国的大门，从这里进去都是入境，我总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回家还算入境吗？理所当然认为到外面去才叫入境。

   我明白过来后，赶紧掏出笔，准备在6前加一个2字，很好加的。海关人员完全可以微笑着提醒我：“请你把这个日期填写清楚一点，应填今天的日期。”这一切不一下就解决了吗？完全用不着板着脸训斥，令我更想不到的是，我还没写，他竟然把表格又一把抓了过去，放在一边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不明白，既然错了，就改过来，不改，难道是要留着做反面教材，或者是为了保持资料的整洁？反正我错了，就再也不敢多问。

　　出了海关，很快就和小C联系上了。他说，车票已买，他同我们一起回去。他正忙着退房卖东西，把事情处理完后再来，让我们稍等一下。

　　不久，小C肩扛手提着两个蛇皮袋来了。“怎么拿这多东西啊？”“原来准备在这儿长住，买了不少东西，有的舍不得处理掉，只好背回去了。家乡非要本人回去办证，我已经辞了工作，退了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之后一路上，小C多次问起小妹的病，问的很幼稚。我们一直以为他是清楚小妹的病情的，可从他的问话中，好像他并不知情。弄得我们也只好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不好正面回答。他问：“她现在肚子还痛吗？”“还是痛。”“能不能吃东西？还是吐吗？”“可以吃一点东西，还是吐。”“要不吐就好了，我总劝她多吃一点。”还有：“她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开了几次刀，越开越糟呢？”“你去了就知道了。”诸如此类的话，他问过，一会儿又问。

　　小C比小妹小了十五岁，不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相爱的，但看起来，两人都好像是认真的。春节过后，小妹还拖着病体，同他兴致勃勃地来到深圳，租了一间房。小C准备在深圳打工，小妹则可深圳香港两地跑，看病方便，同小C在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以免两地牵挂。

    可是小妹在深圳租了房子，买了家具，仅仅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到香港直接住进了医院，一直住到现在。其间，他们电话联系十分频繁，小妹同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多半是小妹打过去的。既然相爱，两人还准备结婚，小妹为什么还煞费苦心隐瞒自己的病情呢？难道她自己也对病情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二姐总说小妹不应该找小C，不应该纵欲，那是加速自己的死亡。这可能也有一点道理。小C才２５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精力旺盛，又不懂得体贴人，照顾人，小妹为什么会迷恋他呢？他难道会跟小妹一辈子吗？无奈小妹一直把二姐的话当耳边风。

　　坐上火车后，冷气打开了。人人冻得直打哆嗦。虽然把来时的衣服都穿上了，依然感到冷，不知是自身原因还是确实太冷，找乘务员反映，他说这已经是最高的温度了，开冷气就是这个温度，不开又不行。越到夜深，越是冷得难受，不停地咳嗽，想趴着睡一下，好像冷气专门往头上吹，只好又找出一件衣服，把头套上，不顾别人奇怪的眼光，蒙头就睡。到长沙后，冷气终于停了，浑身的酸痛好象立时挥散了一般，浑身轻松了一大截，似乎空气也变甜蜜了。好舒服啊，感觉好像已经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