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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未来

(2022-10-07 00:19:44)

 不管世界是否远比人类眼中所能见的三原色精彩,也不管明天的结局最终只能成为一句陈述还是会变成几声疑问。不论时间的展现形式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禁锢还是一种保护,也不论生命的原质到底充斥着瞬间的虚无还是无尽的永恒。不管此刻我弹着吉他还是钢琴依偎着音乐或是酒精,也不管如今这颗空空如也的脑袋是否除了遗忘早已没有任何想起。不论让人微笑的只存在于想象中还是现实里,不管得到失去丑恶美好缺乏满足渴望厌倦。这个世界一直都在不断地试图利用变化和恒定重复尝试去抗拒或维持某些似乎它一直以来都完全拥有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想要参与其中的更替运行。就算此刻其实我很确定,没有人能知道那些规律或杂乱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毕竟处在这样一个连有无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糟糕年代,还有一点可以暂且先不要讨论好坏的熠熠明亮持续散发着那些微弱却熄灭不了的淡淡星芒能让时刻不停的太多本能有一点点的希望不要因为任何一丝本不属于那些漫长而遥远的亘古气息而被整个时代匆匆划过的局促光影所质疑诟病,其实很多时候,井然有序并不如混乱美好。虽然越来越混乱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从前和未来包括现在透过时间生命的结束开始随意把我扔往哪一个节点我还是和从前现在甚至明天一样无法对一切发生消失能有丝毫的把握或是控制,可相比起毫无悬念的人生结局,我还是更愿意把生命中所有的意外都当成一场希望对待。因为相对于让人沮丧的确定甚至是可能,至少孕育本身,还包含着最纯净的向往。

  但我不曾考虑过的是,在这个从排斥到接受从害怕到平静的坦然过程中,我需要有多么地强大才可以直面那些每一个时至今日都没有确切答案的简单问题以及以此而来带给我在这回想起来那么短暂但经历之前却如此漫长的时光岁月中重重叠加的无数困扰与迷惑。所以,这样想来的话,似乎我曾犯过那么多的错,失去了那么多对于我生命中来说不能没有的东西,而我依然能对着这个世界无论光明或是黑暗给予我的展示面带微笑心存感激,感谢它们虽然让我一直在残缺不全但至少是在我愿意追逐失去的方向上日渐分裂瓦解。也许每一次错误,其实都是一种保护,而每一份失去,都是一点正在逐步还原的完整?就像现在我会很庆幸自己当初不知为何要离那么深爱的人远去,为什么总要让自己一次次地不能后悔和回头。当无数个夜晚我从无所适从的挣扎中一次次无尽沉沦又一次次得到救赎的时候,有一天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不需要陪伴与守护,不需要交流和理解。直到今天我仍然还能孑然一身平静地思考然后敲下这些字眼,至少说明曾经那些呼之欲出的强烈或是无力我都已经忍受了过来。但此刻在我整理诉说着我这些纷乱而繁杂的思绪时,我想我还是和曾经独自步履蹒跚踉跄着走过的每一天每一刻那样,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去选择接受任何打扰。我的孤独和自由,就是随时得为那些不知何时就会忽然光临的老朋友们时刻准备的。那样我才能让这具被这个世界时空规则所限制的身躯尽量靠近那些无处不在却又如此难以感知的浩瀚海洋借助我有限的体会和表达能力尽量塑造还原那些无穷虚空中我所能体验感受得到的包罗万象的分毫真实。比起我个人的情绪感受乃至生存状态,只要我还能是自己的时候无论我的心灵还是身体都在告诉我什么才是这具容器载体的存在目的,每当它们直接逾越过我的理智思维接管这具身体写下那些让我每看一次都会欲罢不能然后无比汗颜的字眼的时候,我身体根根竖立的每一个毛孔灵魂大口喘息着的每一丝颤动都在向我传达着每一次都没有丝毫差别的酥栗讯息:能有幸可以聆听并跟随那些指引和召唤,虽然让我这一生可能还是无法靠近伟大,但从此,不会再恐惧渺小。

  按理说,不管是我曾经拥有过的幸福或憧憬还是直到如今无论是我不由自主还是无能为力的那些失去和遗憾,都应该无一例外地站在我前进路途芬芳绚烂的彼岸门前用无数种美丽迷人的姿态结伴出现,让我静静地看着它们愿意为了它们而付出一切。可事实上那些本该属于我或者本来就是我的万千肢体灵魂痕迹碎片好像才真正是被我抛弃和丢失了的东西。虽然我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奢求在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上永远拥有着那些美好?可有些温柔太多话语实在还是会因为表达本身的过于轻盈或者沉重而无法把沉默移交给聆听去独自完成诉说。所以支离破碎就这样成为了一种安慰,而恰好我,本来也只是要求可以这样不要影响他人的独自前行。

  我好像从不曾渴望,更不曾畏惧过生命任何形式的终止或持续。当我明白什么才是珍贵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的得到或是失去到底会成就还是阻碍了任何一件破坏成为再小概率的发生。如果我依然还能和那些固执坚持一起徒手描摹涂绘着更多未来关于现在具体生活的旁枝细节,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让那些足够照亮生命的点燃或是湮灭彻底绽放得更无畏一些。哪怕我明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酸甜苦辣都只能放在同一个舌尖上吞咽品尝。

  这个世界也许有一天可以没有爱情,但绝对不会没有音乐。那些伟大作品中无数让人感动落泪的歌词旋律一直都在毫无所求地缝补抚慰挽救着每一个像我这样抓不住任何物质真实的缥缈灵魂,挽救着红尘俗世中那些致命的生与死,喜和悲,爱或罪。如果明天真的需要分离,我想我会带上永远我都无法遗忘的在我生命里每一首每一场每一次每一句无论偶然还是注定都要遇见的动听声响尽量步态轻盈地去和告别挥手相逢,告诉它们我终于可以开始只属于我自己,对于它们在我生命中无数用短暂留下的完整永恒我是有多么地感激和歉意。然后第一次用我全部的灵与骨血与肉尽情为它们谱写一曲满载着我的爱我的希望所有之前我不能实现的淋漓尽致的酣畅表达,写下我对一切美好的相信和期待,写下但愿我的结束可以成为我的祝福的最后我只能送给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更多忧愁苦难的那个想象中的未来。

  那个虽然到时已经没有我,但此刻我依然不会放弃想象思考构建筑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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