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陛下】
(2016-05-10 19:40:20)
父王高高在上，我们共称之为陛下。回至宫中内庭，也如此。我们没有父亲，只有陛下。这也意味着声音的传播渠道，总有一段距离。这距离经过回音壁的反弹，传达到我们耳朵里的时候，已难免变调。
文字也如此，陛下的圣旨传播到偏远地区或东西南北边境时，跟从仙山灵庙里求来的药物一样，已失去了原始效力。当我踏上流放途中，才琢磨这其中的奥秘；尚未抵达流放地，陛下发出的召回命令也同时起步，即意味着我到达之日没多久，又踏上了返回之路。同时，流放地官员的上谕奏折也开始起步，并竭力争取在我抵达京城之前而传送至陛下手中。
我在路上遇到的都是这样的驿使，而我们绝不会说话，最多使个眼神，心领神会。同时，匆遽来往的驿使们之间也不会说话，甚至连眼神也避免，唯有两头交错而过的驿马吧彼此尾巴梢拂动时带来的片暂酥痒。
生死也如此接送。陛下死亡和我登基的诏书，在帝国无数条驿道上奔驰而交叉过了，永远在进行时态中交错往来，而这进行时态却被植入了一个共同过往结构之中。
所以，陛下只能属于先帝。台阶下的我们，只能在聆听中学会了猜谜和解谜，进而制作无数的谜语分呈于更下一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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