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编三绝】
(2015-10-31 21:57:48)
小鸟每天早晨撅着尾巴在房顶上叫唤,不歇气,连着叫大半个小时。一只小麻雀,要么老麻雀,尾巴一撅一撅的,想来那是咽喉的延长线,要么那尾巴就是一根跷跷板。
那延长线直接贯通了我的双耳,带来一种爽朗的快意。聆听,目睹,继而发呆,进而畅游,四位一体。直至有一天它销声匿迹了。
A.
雨城大院的人犯屋子的内角地上,长着几根灰灰菜。
不清楚它们怎么长的,也没折断过。不清楚幼稚顽皮的人犯们为何没踩到它们。地面铺了砖,砖缝间有泥土,携带菜籽也不以为奇。
问题在于,为什么多动症的人犯们,整天四下活动、通天绝地,竟然对这几根灰灰菜视而不见,难以想象。
巡视者或看守,踱到这里,然后转身,其路径难免碰触到它们,却也任由其自然生长。现在都要结籽了。
我发现了,也没落脚,更没想踩断它们。或许,别人也如此。
只能这么想,反正它们又长不高,聊作一点绿意,也算眼球有福了。
B.
有一簇草,远看是零星的,固定于靠人行道的半人高围墙栏杆处。那围墙突出来的部分贴了瓷砖。草叶就嵌入这瓷砖缝里。
经过,看过,打量过,叹惋过,四位一体。
回来时,不再重复。
它们长进眼眶里了,记忆里了。
想象不出其根系的样子。
“长”这个字到底蕴藏了什么,如何阐解,怎样审视,想来用“奇迹”修饰本不为过。问题在于,瓷砖下为水泥,——它们怎么“长得”那么绿蒙蒙且葱茏绰约呢。
想象不出来才想象,这想象界特有的量子纠缠现象,令我陷入了迷思的黑洞。
沼泽般的幽暗体验,一次又一次扼住了咽喉中的语词。
C.
裸露的水泥墙,顶上竟然竖立着一根二尺左右长的小木杆。
一根生锈却不朽烂的钉子。
钉子也曾发芽。
也曾缀过几枚缩微的叶子。
一棵小梧桐树。
仰望,对接,冥思,渴望,四位一体。
找不出这样的钉子境遇。
水泥斑驳的颅骨里,植入一根词语的钉子。那缝隙,可称之为生命的诗意。
无孔不入倒不足为怪,我震惊于过程。
过程在于望不见边界的挣扎,无望而望。
疼,斛触,痛苦,绝灭,忍耐,等待,苦守,死磕……诸如此类的情绪语汇或知觉表征,另当别论。我要阐述的就是与凝望的反射弧相随的意识流程。
世界是我的意识。
我是我的意志。
绝的断痕处,依然有丝缕牵引,并衍射至无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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