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物语】
(2015-10-31 00:48:18)
已不见月亮多年,经年雨水浸泡的骨头黄栩栩的了,人参一样。这只是山顶,雨城之核。现在我走出自动禁闭的大院,从铁门松动的一根栏杆里,钻出来。
坟丘入土,徒留着丘的凸形,而内在的骨骸大概早已融化了吧。什么都会融化,与时间毫无关系,这虚拟的假象,数字编辑的迷思。涂掉这个词,却无法找到可置换的借代。
月上中天。弧线开始平缓,阴影部分越发浅显,以至于泯消了。
抵达我躯体时,光已老。
能看见一棵树蹒跚走动。要么我在走?或月光推送着我的影子?抑或声音在走?走的到底是什么?总有一种神秘未知的物体在走。物在走,那我是什么东西?
为何而走,不太重要,问题是我骷髅中的双洞反馈并阐解了走的定式。彼此仅仅分离,走却拒绝与停驻产生瓜葛。
月和地,共同给予一个托盘。我分明看到自身所伫立的断层下,那棵行走的槐树,忽然默立了。
并不觉得恐惧。恐惧分泌恐惧。无欲时,恐惧跟欢快有何差异?差异与趋同有何界限?那白色的影像,难道仅是一个女人的表征?为何它不是一支莲花或一株开花的芦苇?
她就站在槐树旁。
月光被瞒过去了。月光经过而无停留,即意味着瞒和骗制造的错觉视界。
让我想一想。
那园子里有一棵成精的槐树与一条妖冶的紫藤,相互缠绕,最终扭成一团,以至于槐树开完白花又挂满了紫花。不是嫁接,也不是杂交,不是交融,而仅仅是参差互存而迥然地成为彼此的他者。
到底有多少失魂落魄的沮丧之徒和挫败之辈,自缢并埋葬于它们的根下,亦不得而知了。唯能鉴证的不过是荒年如旧的白与紫的嬗替轮回。
而神意从不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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