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丰园路】
(2015-10-25 15: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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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拉来上海了,为了犒劳犒劳我。
先是喝酒,可惜他不能喝酒。考拉有一口亮闪闪的白牙,他不住旅馆,就跟我挤在一张咯吱咯吱响的床上。聊文学艺术无趣,只能扯皮乃至于形成催眠曲。
我喝酒。
他也不抽烟。
吃完,考拉带着我到处转,我反倒成了他牵着的影子犬。
考拉为了给我找一个女人,进出于各种按摩院、足疗店。十字路口以西的聚丰园路,一度是流莺的场所,与北门互为参差,难分轩轾。
北门的较为时髦年轻,街西的比较老诚本分。奇形怪状的色香味,每到黄昏,弥散于北门凹凸不平的街道一侧。从公交车窗上,即能飘散入鼻孔中,徘徊不绝的脑海里,艳俗的景观,俨然切割成一块块餍足的拼图。
而今,盛况不再,盛景难留,残存的大致为捡拾穷光蛋余威憋屈的烂口袋。
考拉极为沮丧。考拉看看我,站住了,讨了一根烟去,狠抽两口。——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默然。归根结底,考拉还是没钱,尽管吃饭时掏出一沓子,让随便点菜。老文青,省吃俭用攒了一点,跑来上海,请我开眼界,算是犒劳犒劳比他还穷途末路的哥们,这情义也算是够别致的了。不能谈及魔都繁街闹市中高低档的会所公馆之类的,即便澡堂子似乎也不必涉及。
我们的身体坚持永垂不朽浸泡出来的醉意朦胧,犹如发黑无味的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