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我和司机一起坐在驾驶室里，开往小东门。左拐后，去了锦秋路，而后又折入祁连山路和聚丰园路，到当代高邸后，停了下来。司机下去两瓶水，而后开进学林苑一幢楼下。

       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还有一家，一女生的，东西不多。司机谄媚道。

       楼下，早有一女生站在楼道门口，守着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外加一辆自行车。

       装运好后，终于驶向了目的地。

       女生刚毕业的，家境不错，在外滩一家画廊找到了工作。

       我说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她说的东西我也糊涂。

       因为同区域，司机先将车子开至女孩的租房处，晃晃悠悠将物件一一送往小阁楼。我在樟树下跟那条顽皮的大狼狗嬉戏。叫它的名字，让它随意舔手，给它接水喝，令它的尾巴随便摔打膝盖。它的脖子鲠硬极了。

       别墅区的许多大型犬，大都寂寞，不凶，见了生人就亲得要命，从栏杆处伸出头来，让你抚摸。北京的如此，上海的如此，别处的不清楚。是不是巨型动物都有脆弱的灵魂呢，是不是造物主交付于人的恰好一副善恶兼有的标准体型呢。

       太大终将灭亡，太小长盛不衰，不大不小则通天绝地，古往今来。

       从属于我的物件中，司机搬出了属于那女生的一个小箱子。

       不久女孩的电话来了，让司机亲自送过去，几步远也要送过去，本属于司机的工作遗漏。正午，外面，七月流火。       

       司机开车重返女生所在的那条街，从此不再联系。

      

       她现在去了日本。她的微信名叫波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