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兽小品】
(2015-09-11 16:50:54)
那些自由放飞的话,断线了,难以遏制——那些脱离地心引力的话,再也拽不回来了。还有一些话,边飞边长出尾巴,攥在手里的不过一把毛。一些往地里钻,露出芽孢来的部分,其实是根。根也是脑袋。或者舌头。如此命名之时,也意味着失语。话的迷惘之乡。
肢解的时候,刀子从不讲话。痕迹自行言说。
当初收留它的时候,其实将其视为了异己的她性存在。
问题在于,它始终未找到归属感,所以它并未长成一个独立健全的主体。无主体的存在,成为空虚之地的主客混合物。
它看着你。从口腔处,能感觉到那呆滞的眼神深处凝缩的嘲讽。这嘲讽陈旧了,最终长成你的表情。
当它干瘪的时候,二维世界的思想你无法解读。
因为那是你肉体最终的去处,而这短暂的去处,仅在倏忽或刹那的空间中,逗留一会,而后成了云烟。
你称呼它什么并不重要,它连借代都理解不了。
无声并不指谓默认。你默认了自己梦中所见自我的镜像,而这镜像的倒影和回音,刻写在墙壁文字上的由外面树叶与灯光交织的形象,也难以共鸣或互动。
现在你剥开了我的表皮,发现肉质部分也随之空缺。进而骨头和筋脉,进而表皮,进而一并。一并与共同表皮相连。
一并即意味着杀戮和毁灭的决绝与彻底,即一干二净。
它生来就叫折叠,或团结。
一个点。这点并无线条,而是面的缩影。点与面在一张摺叠的皮中相会。那线,其实是被动的产物,或者说过渡物。
这也意味着刀子划开的轨迹,直接逾越了线条,而直奔点和面而去。所谓痛苦,其实是线性的。绝望也是。孤独为团体状。孤独是一些点。
空虚为一维之体。
每个凌晨四点,垃圾车准时到达。嗡鸣一阵,然后走远。那嗡嗡声,余音不绝,以至于全世界整个凌晨的垃圾都醒了。
那开垃圾车的人眼睛极为好使,能分辨出各种垃圾的出处及其种类。驾驶座椅后有一个箱子和大袋子,里面装着他认为可以卖钱的垃圾。
他一眼看到了那个密封的盒子,认为里面有不寻常的东西。但他从未想到会有肢解的尸体,毕竟他只听说过,而从未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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