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而已。

——谁是谁的陌生人？

——自己是自己的陌客。

——熟悉起来就好了。

——或许吧。我只想在远方，手臂那么长还不够，目光之外，声音之边，呼吸之涯，这样的远方够了。

——狗尾巴本来是猫的外语。

——星子溅落在眼睑的时候，那么远，来自那么远的光雨，撒落。幸福浸泡着我。

——真走不动了。让远方朝向你吧。对于码头或岸边来说，船才是它们的远方。

——潮汐令人厌腻。

有一天晚上，从凌晨一直开始打包，包裹里装了一双鞋子，一本书，一把刀子，就这样，枕着包，睁着眼睛，等待拂晓。那时，就可以坐早班车出发了。要么，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此时雾气湿气真的变成了霜，黏住了公鸡的啼鸣。正是远行的好时光，但我睁着眼睛，躺在梦里。

在梦里，我梦见青蛙安详地做梦。是的，你从它的咽喉里即能感受到那梦的脉搏，一只虫子，一根青草，还是一朵云，罩在井口大的天空上方的，不过佯装和平与幸福的生活假象。

梦见自己在梦里做梦。

玻璃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