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式电影】
(2015-03-07 14:3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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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式电影
(选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前卫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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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60年代末期地下电影的受到欢迎,一种更为智性取向的实验创作也逐渐成形。美国影评人亚当斯·席尼称这个趋势为"结构式电影"(Structural
Film)。虽然席尼后悔使用这个专有名词,然而它却在国际间的实验电影界广为流传。
如果地下电影工作者,强调的是令人震惊的题材,结构式电影工作者则是凸显挑战性的形式。他们着重于观众对一个组成影片非叙事形状或系统的专注。这个形式通常是逐渐地展开,吸引观众注意到其中的过程细节,进而思考影片的整体模式。
其中主要的一个例证,就是荷利斯·法朗普顿(Hollis
Frampton)的《(怀旧)》[(nostalgia),1971]。这部影片只有十二个镜头;每个镜头中,一张放置于炎热碟子上的照片,渐渐被烧成灰尽。全片单镜拍摄的记录,迫使我们看着火焰和残屑的影像。声轨部分也是由十二个小段所组成,而在每一个单元中,旁白者谈论着他对每一张照片的回忆。但是叙述的每一部分,所描述的并非银幕上的照片,而是下一张出现的照片。观众想像着下一张照片会是什么样子,然而他们却无法直接对照有关这张照片的描述。因为照片出现的时候,口头的描述也过去了。这个怀旧的构想,亦即对于一段无法再次掌有过去的渴望,也就在影片的结构之中,显现出来。
法朗普顿的影片,也是关于影像生产与消逝的过程,而这种反射性正是结构式影片的特色。一部结构式的影片,可能关于是摄影机运动、照片的画质或动态的幻觉。厄尼·葛尔(Ernie
Gehr)的《宁静的速率》(Serence
Velocity,1970),透过仅是借由改变透镜焦距而替换的镜头,营造出一个长朗悸动的景象。结构式影片时常也被称为"反幻觉的电影",因为它们引起观众注意到电影媒介,改变被拍摄物体的方式。就像《(怀旧)》的观众,逐渐警觉地意识到观看的行为;他们时常"注意到自己正在观看"。
结构式的原则,在一些早期的前卫作品中,已有所探索。沃荷的《进食》(1963),以及他早期的影片,强调停滞与些微变化的同时,他也运用整卷的电影胶片,作为一部影片的单位,进而暗示了结构式电影工作者所探索的一种"组合单位"(modular)的建构。60年代期间,极限主义的雕塑家、画家和作曲家,同样也专注于不假虚伪的赤裸形式和材质的细微变化。依芳·芮恩娜(Yvonne
Rainer)的舞蹈作品《三A组》(Trio A, 1966),即专注于微小动作,以及一些较为普通、像似走路的姿态。
对于结构式电影而言,尤其重要的根源,是来自于美国画家、作曲家和表演艺术家,所组成的一个人称"佛拉瑟斯群体"的松散组织进行的实验。由于受到杜象达达主义的作品,以及凯吉不确定性理论的影响,佛拉瑟斯群体的艺术家,度图消除艺术与生活之间的界限。他们锁定(framed)一些世俗的事件或行为,像是滴水的龙头、一个画具箱,作为艺术作品。"佛拉瑟斯影片"(fluxfilms)常以记录一些诸如吃饭、走路的平凡姿态,首开结构式的取向。盐见美绘子(Mieko
Shiomi)的《脸庞的消逝乐曲》(Disappearing Music for
Face,1966),以每秒两千画格的速度,拍摄一个退却的笑容,在银幕上营造出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观念艺术家小野洋子(Yoko
Ono)拍摄了一些佛拉瑟斯影片,并且夥同她的先生约翰·蓝侬(John
Lennon),持续以极限主义的路线创作。他们片长四十五分钟的作品《苍蝇》(Fly,1970),跟踪拍摄在一名女子身上爬动的苍蝇。
结构式的影片,也以不同的组织原则而有所差异。有些完全着重于一个逐渐演变的单独过程,引起观众注意片刻之间的微小改变。举例而言,赖利·戈坦姆(Larry
Gottheim)的《雾线》(Fog
Line,1970),从一个固定的长拍镜头中,以每十一秒钟的间隔,呈现一个草原上的围篱与牛群景象,在一朵云雾逐渐掀开后而益形显现。这种逐步变化的方式,通常仰赖静止摄影机的设置、长拍,或一些重复拍摄的技巧。大卫·李默(David
Rimmer)的《泰晤士河的显影》(Surfacing on the
Thames,1970,加拿大),运用光学印片机使片中的船变化约为粗粒的块状,令人联想起印象派的绘画。
其他的一些结构式影片,则透过反复手法使它们的形式变得复杂。乔治·兰道(George
Landow)的《显现片孔、旁字和尘土的电影》(Film in Which There Appear Sprocket Holes,
Edge Lettering, Dirt Particles, Etc.,
1966),采用一条呈现一名女子脸庞的测试片段,复制之后使得四个镜头填满整个画格,然后将结果循环展现,是以在连接的拷贝中,胶片上堆积了刮痕和尘土。保罗·夏里兹(Paul
Sharits)的影片,交替排列厚重颜色的画格和挑逗性动作的真人画面,其结果是强烈干扰观众的闪烁色彩和潜意识意象。肯·贾科布(Ken
Jacob)的《汤姆,风笛手之子》(Tom, Tom the Piper's Son,
1969),采用重复拍摄的手法,将一部1905年美国幕镜拜奥公司的影片,减化为冻结的姿态和明暗光线的残余。
有些结构式的电影工作者,借由一套费尽心机、几近数学似的规则,组织他们的作品。寇特·克仁与彼得·库贝卡60年代初期的作品,预示了这种趋势。葛尔在他的《宁静的速率》中,即依据一套严格的程序调整焦距,从最不明显的改变到最极端的不同变化。墨菲(J.J.Murphy)的《印刷世代》(Print
Generation,
1974),同样以一个类似的计策作为导引。在重新印制片段,使其变成斑剥残块的光线之后,墨菲再将这些镜头排列成为算数式的模式,从隐约可见的影像,发展成为可以辨别的人像,然后再回复到抽象的效果。
结构式的电影工作者也探索一种,类似极限主义作曲家史提夫·莱克(Steve Reich)和菲利普·葛拉斯(Philip
Glass)所着迷的"循序状态"(phase)模式。沃塞区·布鲁萨斯基(Wojciech
Bruszewski)的《火柴盒》(Matchbox,
1975,波兰)中,一再地呈现一双拿着火柴盒拍打桌面的手,每一次敲打的声音,逐渐地与画面失去同步。观众渐渐发觉到声音和画面的失调,然后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它们回复到完美的同步表现。
结构式影片最具精致巧思的例证,在于它结合了前面讨论过的几种倾向。乔治·兰道的《双重畸型学》(Diploteratology or
Bardo Folly,
1967),以一段一名女子挥手的循环片段开始,然后转而以大特写的影像,比较赛璐珞胶片的结构与燃烧中的影片。《蔚蓝快门》(Bleu
Shut,
1970)是一部具有喜感的结构式影片,包括了一个无稽可笑的系统,亦即一个猜船名的比赛游戏,不时并以循环的影像中断干扰之,最后则用一群人对着摄影机作鬼脸作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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