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桥上,朝西看,俯瞰,乌黑的水也金光闪闪。风搜刮尽了一切浮沉,滚烫的金子,树叶的前世今生。回溯至朝南的大路,走在上面,脚上的泡很快就鼓起来了,黏糊糊的汁液流溢出来,风推动躯壳,犹如推动一片风帆。——你飞了起来。
继续回溯,路两旁布满了树坑。树或躺卧边上,尸骸累累;或不翼而飞。更多的则横卧于拖拉机车斗里,颠簸着舞蹈着回旋着聒噪着,滚滚风尘。通往火葬场的斑马,是狮子的欲望对象,——
如果再回溯,那就是一口池塘,深不见底。石头激起的涟漪,没有回声。几个春天,我们都回来看一看,竭力从底部,看到死亡的倒影,哪怕一朵徐徐上升的莲花云,也是幻觉语言织造的奥秘。
那就继续往前行。目光与幻觉的演义,构成结巴的话语表达。是的,我告诉那人:那、那、那屋子里有人在……开会,他们雁翅状地分布于长桌子的两旁。桌子金光色的,灯光也是金黄色的,甚至门及其外面的黑暗,我的视线与大脑的某个信号反射区域。金子是信息密度大的喻示。那人告诉我,那门通往楼顶平台,不存在“里面”,只有“上面”,他领着我穿行于避雷针及其他水泥柱和木架子,最终绕到了另一幢楼顶,然后穿过同样敞开的门,进入楼道,下去,就是八楼。
如果继续潜行,那就到了海边,或更北方的一个树林,趴伏在那里,观察着十字路口的情形——甚至直接依靠着海边的防波提,看着虚拟的海面及其遥不可及的迷离灯光。背后的大马路上,有一辆大汽车。
车头里走出一个人来,朝着我挥手呼喊。——上了汽车,我们暖暖和和地依靠在了一起。是春天,乍暖还寒的春天,在海边,一艘沉船变成了一辆汽车。三个人,不谋而合地依偎在一起,筹划着明天的历险。
他的脑子里,萦绕着饥饿的鼓点。那时,金子一样的油条,散发着浓烈的油味。他咽了一口唾沫,觉得仅仅这么回味一会,足以制服即将到来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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