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受到经验的教训之后，才深悟到日常生活中所习见的一切东西，都是虚幻的，无谓的，并且我又确见到一切令我恐惧的东西，除了我的心灵受它触动外，其本身既无所谓善，亦无所谓恶。生活中最常见，并且由人们的行为所表明，被当作最高幸福的东西，归纳起来，不外三项——财富、荣誉、感官快乐。萦扰人们心灵的，使人不能想到别的幸福的，也是这三样。荣誉有一种缺点，那就是为了追求它，我们必须完全按照人们的意见生活，追求人们通常所追求的东西，规避人们通常所规避的东西。……所有这些恶的产生，都是由于一切快乐或痛苦全都系于我们所贪爱的事物的性质上。因为凡是不为人所贪爱的东西，就不会引起争夺；这种东西消灭了，不会引起悲伤，这种东西为人占有了，不会引起嫉妒、恐惧、怨恨，简言之，不会引起心灵的烦扰。

所谓善与恶的概念只具有相对的意义。所以同一事物，在不同的视点之下，可以叫做善，亦可以叫做恶；同样，可以叫做完善，也可以叫做不完善。因为没有东西，就其本性来看，可以称为完善或不完善，特别是当我们知道万物的生成变化皆遵循自然永恒的秩序及固定的法则的时候。

认识的方式或知识的种类：

1传闻或者某种任意提出的名城或符号得来的知识。

2泛泛的经验得来的知识，亦即由未被理智所规定的经验得来的知识。

3一件事物的本质系自另一件事物退出，但这种推论并不必然正确，获得这种知识或者是由于由果以求因，或者是为一种特质永远相伴随着的某种普遍想象推论而来。

4纯从认识到一件事物的本质，或者纯从认识到它的最近因而得来的知识。

惟有第四种知识才可以直接认识一物的正确本质而不致陷入错误。

凡一物的存在包含矛盾，此物便谓为不可能

凡一物的不存在包含矛盾，此物便谓为必然

凡一物之存在或不存在，按其本性，均不包含矛盾，则此物便谓为可能，但事物存在的必然性与不可能性都依赖于我们所还不知道的原因，所以我们才虚构它的存在。如果它的存在的必然性或不可能性所依赖的外因为我们所确知，则我们便不能对它有所虚构。

心灵所知愈少，而所感觉愈多，则它虚构的可能性必定愈大，反之心灵所知愈多，则其虚构的可能性也必定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