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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约翰•巴思——自传:一篇自录的小说】

(2014-04-26 22: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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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美]约翰•巴思——自传:一篇自录的小说】

【[美]约翰•巴思——自传:一篇自录的小说】

我既不象我父母也不象我所想象的那样。有人希望我惊人、有力、成功——换句话说象英雄那样。 

是你、 听者 给我生命 不妨这么说。 

我不会要你承担责任。 

我开头的话不是我开头的话。但愿我的开头是另一种样子。 

除了缺少别的之外,我还缺少一个合适的名字。我现有的这个名字具有误导性——如果说不是假的。我也没有选择它。 

我不记得自己曾要求受孕!我的父母也没想过这事。即便如此。旧帐有待结算。孩子是报复。 
我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而我却没意识到自己知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我是错的。 

回头想想,我并不喜欢这生活: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在我看来我处于这样一种情形:我用一种奇怪的、矜持的方式说话,而且未必听得见我自己。我对琐碎的善举很感激。是否有人听得懂我的话我说不准。 

你在听吗?你要是在听,那么是我对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或者是你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再不然就是我们彼此都既视而不见又听而不闻。我可能想入非非;我还有更古怪的想法。我希望我是一篇没有真正希望的虚构小说。哪里有说话声,哪里就有说话的人。 

我察觉我把我自己看成一篇有缺陷的记叙文:第一人称,令人厌倦。没有前项或根据的代词。代替这个独立存在的实体;没有内容的形式,没有趣味的原则;空眨巴的盲眼。我是谁?对你说是一点身份不明的危机感。 
我必须把自己写出来。 

瞧,我在写作。不,还是听吧,我不过是说出来的话;我不会拖得很长。我不受孕的机会极好;不出生的机会非常好;不延续的机会很有利。现在也是如此。另一方面,象我这样的人,能活到一定的岁数,——上帝保佑——,我们的寿命不是逐渐地减少,而是在以令人可恶的速度增加。让我继续录制到足够的长度。我说不定会永远地活下去:对明白人不用细说。 
信不信由你,比较而言我的开头还算有趣。说明。不久前我在美国的一个州受孕,生下来并不更好。成长并不更差。一直是个典型。禁酒、大萧条、激进主义、颓废、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先生,这叫以眼还眼。有人硬说母亲只是一时的幻觉,她消失得不够及时;也有人说母亲只是一种新奇的手法,仅在风格方面,不久便变得平淡无奇了,一天,当父亲发现自己独自一人拿着无笔尖的钢笔时,他便上她那儿去了。在这两种情况中她都只是,妈妈;不管怎样父亲轻率地占有了她。他让我解释。记住,我想他告诉过她。孩子不等于它的父母,而是他们羞耻的合计。一种修辞方法。我指的是他们说话的方式。难怪我是离经叛道的。 

没有任何东西比一种心境更持久。父亲的迷恋消失了;我留下了。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无论什么东西以这种非自然和偶成的方式受孕都可能怪异,甚至可怕——而且是他愚蠢行为的广告。因此,经过再三考虑,他准备趁我还没能说话就把我毁掉。他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做;他是根据书本来的。公开暴露我们自己受人指责;因此我们就相互秘密地毁灭。他对我,我对他:有一方肯定是这种情况。父亲们不能原谅的是,他们的子女所接受和撒播的宣扬了他们的缺点。从我受孕时起到此刻,父亲试图把我关掉;不是热切地,不是一贯地,到目前为止不是成功的;却是执意地,执意地,至少是半心半意地。我怎么知道?我是他的该死的镜子! 

那就是说,经过深思熟虑我倒回头,曲解了他。因为我怀疑我真正的父亲的感情与蓄意谋杀是相反的。我怀疑人们只是想象他生了我;难道他不可能受骗和极度地妒忌吗?在他内心深处,他想知道我究意会不会是一个高贵精灵之子。会不会是他力所不及的美人所生。要不然,对我来说结果是一样,我有一对爸爸、配我的一对妈妈。除了作为他们匹配的罪恶之外,如何解释我的矛盾?在自卑的背后,我尤其鄙视我自己对悖论的喜爱。我瞧不起悲观主义、自我陶醉、唯我论、好斗、油嘴滑舌,以及优柔寡断——我的主要倾向;厌恶自我厌恶的人:所以厌恶我自己;不自怜,所以我没有那种讨人喜欢的卑怯感。我怀疑我的存在。当我不是闹着玩的。 
我继续讲述我先辈的故事。因此而有我的暴露;因此而有我的逃脱。这个诅咒我,把我关掉;那个——诅咒他——救了我;右手迅速地将我从左手指中拽出来。除非在第三只手上,我不知怎的保全了自己。除非除非:安乐死术成功了。贪婪自私的小人们——这么说吧——及时用我做便餐却咽不下我的嗓音,这声音不消失,就象达那伊德①一样令人厌恶。我们……怪物得来容易去掉难。 

总之,我既不象我父母也不象我所想象的那样。有人希望我惊人、有力、成功——换句话说象英雄那样。有人希望我死。我自己希望我成为一个普通人。结果我成了我。并非每一个丢进狼群的孩子最终都能成为一名英雄:对于每一个幸存者来说,一座山似的野兽诱饵,对于每一个俄狄浦斯②来说,一个城市的笨蛋。 

我戏剧化的说明到此结束:似乎尚未取得预期的效果。我在这儿,爸爸:你的产物!你的漫画像! 

真遗憾,我们越往下事情变得越清楚。我觉得我没有躯体。而且,我一直在毫无乐趣和选择地谈论纯净和乏味的自我意识;我现在声明甚至连那个也不是真的。据我所知,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自己。我想……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好吧,好吧,既然谈到我的所谓生活,我很清楚它将会怎么结束,除非发生了某种无意义的意外。如果有任何戏剧性的事情要发生,使我更成功……更讨人喜欢……更能持久……到现在它应该已经发生了,我们会同意。情况好转仍然不是不能想象的;奇迹可以援引、然而一个无线电波传送的解围之神③不出现的可能性令人沮丧。 

这里,供认:早先我也曾渴望万古流芳。以为自己会漂亮、强大、充满爱心、受到爱戴。至少是个普通人。不管怎么说是有人性的。甚至点出我的好几个缺陷——譬如说没有风度举出一个缺陷——都没有使我立即感到绝望:残废本身就包含着英雄行为,不是吗?英雄豪杰通常都有点残废,不是吗?然而你的伤残的英雄是一回事,毕竟是一个流过血的英雄;你的英雄式的伤残则是另一回事,等等等等等。作为一种理想的歪曲的意象,我的幻想本身扭曲的形象,毁坏了我的名誉。 

我不知道我是否重复我自己。单向的思路可能通向它们的源头。或许我仍在子宫中,在分娩中受阻;我的说明和其它的话仅仅预示着将要发生的事,为一次受干扰的妊娠所作的辩论。

子宫,棺材,罐头——不管怎样,依据我没有观点的观点,我看没有任何必要再继续了。除了别的失败之外,爸爸本应把我毁掉却没有毁成,因此如果行,我会立即把我自己给关掉。

不行。那么,如果有人听见我,象一个在水底的潜艇乘员一样从这里面说,并且有办法让我达到目的,我祈求他帮我们俩一个忙。 
没有。很好,我的秘藏王牌:父亲,饶了我吧,你敢做我敢为!不要脸的

老东西,你的廉耻心哪去啦?把这了结了,发发慈悲吧!就在现在!就在现在! 

所以。我最后的王牌,我把它打了出去。不怎么象一个高潮;更象一个转折点。我不是那种戏剧性的人。那么,但愿死亡静静地到来,不让我知道。在我呼吸期间。在任一个单词的核心。这一个。这一个。 

或许我死后会有警世的价值,象吊在示众架上的尸体,腌制的畸形怪物。象是自我保存,能散发出甲醛的气味。 

一个适当的结局不会如此拖延。 

我想虽然有这个老家伙在,我本来还是可以把事情办得好一些的。现在太晚了。 

精神濒于崩溃的人。被遗弃的人。 

不管怎样赶快收集一些值得纪念的临终遗言。似乎还来得及。 

废话,我会咕哝到底,一个字接一个字地,把那些流氓行径全说出来,不管疯狂与否,不管听见与否,我最后的话将是我最后的话。 

注释: 
①希腊神话中,阿戈斯的国王达那俄斯的50名女儿之一,其中除许珀耳涅斯特拉一人外,其余49人都听命父亲,犯杀夫之罪,被罚在地狱中永远用筛子取水。 
②希腊神话中,国王拉伊俄斯和王后伊俄卡斯特的亲生子,曾破解斯芬克司之谜,后因不知底细,竟杀父娶母。待发觉后,无地自容。母自缢,俄狄浦斯自己刺瞎双眼,流浪而死。 
③古希腊、罗马戏剧中,用舞台机关送出来参与剧情进展 

原载于:《外国文学》19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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