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忆山曼】
(2014-02-15 08:21:56)
最先想起来的当然是那些报纸专栏上的小文章。至于写的什么,大都忘了。这些年,与其我对半岛村庄及其它民俗感兴趣,毋宁说更倾向于个体及其家族繁复而吊诡的历史与命运。我喜欢倾听,和敞露。当然,这需要一种掺杂应和、认同与共鸣等情致的话语技巧。真实历史是被压抑于书写皮袍下的“小”。于小人物而言,这“小”指谓了皱褶、裂缝、破绽中的虱子、跳蚤、臭虫、瘙痒、伤痕、疮疤等,与其它主人公的故事同样具有惊奇的魅力。
循着教工楼、宿舍楼、礼堂、电影院、教学楼、操场、游泳池,依次从东往西,那条主干道的斜坡,两边都是高大的杨树。它们的美,物华天宝,皆化作了几个灰色的片段,包括树皮上的雕刻。
山曼先生从斜坡上下来,消隐于尽头花坛南边的文史楼。
不多的几个片段。好像个子很高,衣着整洁。似乎胸前挂着一个相机。抑或手里拎着一个包。
脑门发亮。
我经常把他和教古代文学的孙先生弄混了,因为两人好像都脑门发亮。
谁知道呢。
一个人从你身边经过后,别人用敬畏的语言告诉你——这是山曼先生。你再回头,捕捉到的只能是一个背影。留念与记忆的本质,包含的模糊修辞,不过一组副词。不确定的副词性,才是忆念的话语修辞学和影像叙事学。
我不知道。
从他人话语里获得到的填充与缝合,只能证实——见闻的愈加不可靠。
当然我也没机会去“认识”、“聆听”、“接近”,甚至“成为……”
他在场不在场并不重要,一如生与死。
一个印象,足矣。伟大的印象,不过“成为”词典中的一个被排序和规划好的标记。
我们最多是注释。好像时间本是宇宙的注释,生命是进化的主词,或宾格。归根结底,也是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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