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应该是约翰·巴思较为通俗的一部小说,话语风格也粗朗阳刚,酣畅淋漓。妙的地方,在于句子型的标题,又是每一章的起始句和过渡句。这种手法,小说整体构思和布局,意义非凡。另外还需要注意巴思使用的巴洛克式的花活技术,即叙述者“我”能把一个三角关系讲述得精彩纷呈,事无巨细,条分缕析,这水平还真不一般,而且你会感觉到某种复调的回音,不断从文本的边界流溢出来,且化为了一些异质性的音符,让你兀自觉得有种被肉中刺搔痒的感觉。
这是一种病症。这种病症是后现代社会特有的症状。这其中,我们需注意到1953年这个语符,更要注意到医生与“我”的关系中所掺杂进来的医疗话语,比如神话疗法。某种程度上,我认为这部小说其实是《搏击俱乐部》等的前身,并暗含了某种“垮掉”的集体无意识。
当主人公的欲望开始耗尽的时候,你会发现一种反俄狄甫斯的意绪,其实在暗中支配着主人公意识的生成,即无性的人,还是人吗?“其实,我反倒有点烦躁而无欲望:我感到乏味无聊,俗气十足;但我想体会这种味道而不愿想想自己。自从认识了摩根夫妇,我也许第一次为此体验到了一种骤然来临而又不可思议的负疚感。”从此看,巴思小说在革新了劳伦斯小说欲望叙事的基础上,又暗含着伦理情境中的某种契合。
也正因为愧疚感的降临,恶心感也就分泌出来了,一组卑贱的异质性语汇开始出现,“我开始嫉妒所有死去了的东西——湿淋淋的人行道上被压扁的胖蚯蚓,吃饭时嚼着的那被烹熟了的动物,泥泞的墓穴中正在腐烂的尸体”,这些颓废意象的出现,包含着肉身与魂灵的时空分离,肉身保持在原位,而灵魂则趋于了漂浮状态,由此也形成了后现代式的精神分裂症。这种“耻”不同于库切的,而有些像韩东《交叉跑动》以及《障碍》里所描述出的行尸走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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